「大人吩咐,諸位秀才公領了文書,以後便是正經的讀書人,萬不可懈怠。」
眾位秀才聽令。
私底下卻嘀咕起來:「原以為能有機會拜見翰林學士,沒曾想不得見。」
「常大人為了院試都忍著病,那些因病誤考的,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顧佳年心知其中有內情,面色不變。
府衙主簿將秀才文書遞給顧佳年,笑著說道:「顧秀才小小年紀,前途無量,不知是否要進府學求學?」
其實成為童生後,顧佳年便能進入府學求學。
但府學落座於青城府,要在府學求學的話就得遠離家鄉,顧佳年便還是回到了臨川縣。
這一次,他也沒打算留下來。
「顧某才疏學淺,打算先到縣學打磨打磨。」
主簿有些意外:「顧秀才可想好了?」
「府學與縣學可不只是名頭不同,其中教諭多有差距。」
再者,但凡有條件的秀才們,都會進入府學求學。
在府學中認識的同窗,自然是比縣學中的優越,將來相互扶持的可能性更大。
顧佳年卻早已做了決定:「顧某明白。」
主簿見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勸,只說:「既然如此,顧秀才拿了文書自去吧,若是他日改了主意,再來府學也不遲。」
「只是那時候,入學就得再考過了。」
顧佳年點了點頭,將文書收好。
等他離開,主簿微微嘆了口氣。
後頭的秀才眼神一閃,低聲問道:「主簿大人,方才那位就是此次院案首,高中小三元的顧秀才嗎?」
主簿笑了句:「怎麼,你認得他?」
「學生哪裡認得,只是聽聞此次院案首是個總角稚童,今日來拿文書的人裡頭,也就只有他看著最小。」
主簿淡淡道:「正是他,年方八歲,確實年少英才。」
「可惜這位顧秀才閉門苦讀,從不與人交際,我們想結交也沒有辦法。」
「不過等他進了府學,自有大把時間。」
主簿搖頭道:「他不去府學,打算回縣學讀書。」
「什麼?」秀才驚訝起來。
「各地縣學比起府學來,簡直天差地別,這位顧秀才怎麼如此短視?」
主簿淡淡道:「該提醒的都提醒了,隨他吧。」
秀才微微一笑:「也是,非親非故,我們說多了反倒是落得埋怨。」
等他取了文書離開,立刻有人圍上來。
「李兄,可打聽到那位院案首了?」
李秀才只說:「顧案首走得太急,沒能說上話,不過聽主簿大人提起,顧案首打算回鄉去縣學讀書,並不進府學。」
「什麼,有機會都不進府學,我等名次靠後的,想進府學還得再考,他倒好,竟不稀罕。」
李秀才笑著說道:「也許顧秀才拜有名師,瞧不上府學也情有可原。」
「那倒是,聽聞這位顧秀才與謝家公子交往甚密,有謝家在,他還愁拜不到好老師?」
幾人言談之間,對顧佳年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李秀才淡淡道:「顧秀才結交的都是謝公子、路公子等名門公子,自然是瞧不上我們的。」
顧佳年拿著秀才文書,高高興興的上了自家牛車。
對身後其餘秀才的羨慕嫉妒一無所知。
「爹,你看,這就是秀才文書。」
顧老弟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的接過去看:「這就是秀才文書啊,這麼小一張,萬一弄丟了怎麼辦?」
「弄丟了也沒事,只要再去府衙補一張就是,不過後頭補的話,每一次都需花費十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