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很像。
安也盯著病人,對方走路的姿勢、眼神、表情、形態。
並沒有用太長時間,她也變成了在花園裡遊蕩的幽魂之一,安靜地,沉默地和這個環境融為一體。
遲拓也安靜地跟在她旁邊,壓下看到安久眼神空洞面無表情的那一瞬間心底湧上來的慌亂。
她在取材,可能也在感受氣氛,他不敢打擾她。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殺人。”安也在繞了無數圈之後,突然開了口。
聲音沙啞飄忽帶著一絲詭異的困惑。
遲拓愣住,停下腳步看著她:“什麼?”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殺人。”安也重複這句話,也停下腳步看著遲拓。
遲拓看向安也,那瞬間只覺得一股刺骨的涼意從頭到腳兜頭砸下,他被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那仍然是安也的五官,十幾分鍾前,她還眉眼嫌棄地指著他讓他彎腰幫他繫好圍巾,她臉上甚至還有點紅印,那是拿牛奶瓶貼著臉的時候留下來的。
可她不是安也。
她像是在這一圈一圈的濃霧裡面突然消瘦到臉頰凹陷,頭髮枯黃,嘴唇發白,這明明應該是客觀存在的外表,可遲拓看到安也的那個剎那,他腦子裡的安也就變成了那樣一個形象。
她病入膏肓,並且非常冷靜又困惑地跟他說,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殺人。
“你知道的。”她盯著他的眼睛,嘴
角帶著一絲不容易察覺的笑容,“我身體裡面很擠,不只住了我一個人。”
遲拓屏住了呼吸。
他看過安也的每一部電影,除了出道作林洛,其他電影他也是一樣翻來覆去地看過無數次,他見過安也演的各種各樣的角色,見過她頂著這樣的五官殺人,被殺,騙人,被騙,吸菸,醉酒甚至死亡。
但是此刻他面前的安也,比任何一次螢幕裡出現的安也都讓他震驚。
她離他只有半米不到的距離,睜著她有些圓潤像貓一樣眼尾上揚的眼睛盯著他,表情無辜困惑,眼神卻帶著嘲弄。
“你們是不是很希望我這樣說?”她問,“因為我精神分裂,因為我拿不出不在場的證據,所以你們希望我能告訴你們,我不知道自己那個時間點人在哪裡,因為我不知道那個時間點,主宰我身體的人是誰。”
安也笑了,眼睛彎成月牙,消瘦的臉頰上透著一股讓人心驚的青灰色,她盯著遲拓,一字一句:“可是怎麼辦呢,四月二十六日晚上七點四十分,我是阿琳,我記得我做過的每一件事,我記得我沒有殺人。”
她的語速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輕,最後那一句是踮著腳貼著遲拓的耳朵說的。
她說:“我瘋得太不懂事兒了,對吧。”
安靜。
遲拓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理智告訴他,安也這是在試戲,應該是覺得這裡氣氛很好所以背了一段臺詞,但是情感上,他還是無端地生出一股安也被一個叫做阿琳的人附身了的錯覺。
一個人身上的氣質和味道是不會變得,但是安也剛才那一段,根本不是她,眼神動作表情甚至說話的語速,都和安也完全不一樣。
旁邊又有人經過,這次是個護士,有點新奇又有點八卦地看他們,經過的時候看了好幾眼。
安也在他耳邊吐出一口氣,嘆了一句:“啊,演警察的兆老師個子沒你高,我剛才不應當踮腳的。”
遲拓:“……”
他猛然鬆了勁,忍不住感嘆了一句:“靠。”
安也回退到他半米遠的地方,笑眯眯地看著他。
“試戲是吧。”遲拓這回是真放鬆了,“嚇得我……”
這個狀態,難怪會有人說她精神狀況不好,剛才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