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要求自己冷靜一下,這一次,她能完整地演出阿嬌的所有情緒,但是她沒辦法感染她自己。
換個導演和演員可能就能糊弄過去了,感染力這種東西不可能每個鏡頭都有,阿嬌看到模特的時候畫面非常唯美,她只要粲然一笑,其實就有感染力。但是楊正誼不是別的導演,她也不是別的演員。
於是就卡住了。
她再次揉揉臉,開啟手機看她之前讓遲拓幫她拍的照片。
她並不知道自己在那個遊樂園後頭的暗巷裡笑成這樣的原因,她當時的注意力都在不要讓清澤利用的太徹底這件事情上,和遲拓真的沒什麼交流,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著他笑。
好像是因為最開始進去的時候叮囑過讓他站在左邊,他自己為了擋住清澤又站到了右邊,再後來被她瞪回了左邊。
她是看到他表情才笑的。
遲拓當時很不爽,在那個逼仄的巷子做人形擋板還要被嫌棄,所以表情很臭。
安也嘆了口氣,鎖了屏。
她突然意識到這段自己一直過不去的原因。
遲拓是那個模特,那個曾經在她懵懂的時期蓋住恐懼的盒子。
她因為這個再次回來的盒子也這麼笑過,但是她根本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十分鐘過去了。
安也閉眼把阿琳所有的經歷都想了一遍,包括結局堅信自己沒有殺人的阿琳在監控裡看到她最美好的人格阿嬌肢解屍體後的崩潰。
阿琳並沒有逃脫恐懼,她只是短暫地離開了一下。
就像她,在那個暗巷裡短暫地微笑了一下。
所以應該是很美的。
因為稍縱即逝的東西,最最美好,青春、容貌甚至生命,燃燒的時候,最最美好。
安也捂住臉。
現實解體,她再一次把自己和電影裡的虛構角色串了起來,她再一次感覺到自己飄了起來,在半空中看著這個臨時搭建的化妝室,她看到了捂著臉靠在椅背上的阿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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