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詩書道理,還是平常過日子,多讀書,總是有好處的。”塗氏在旁闔首微笑。
杜氏含笑對謝慕林說:“真姐兒也喜歡讀醫書麼?其實不必正經學診脈開方,只需要懂些藥理,知道些養生的學問,你就能受用一輩子了。大伯孃那兒有許多這樣的書,你得閒時,只管過來看。你英蓮姐姐也喜歡看這些書的,閒時還愛搗鼓些自用的胭脂花水什麼的。你們女孩兒索性一塊兒玩吧,倒比出門淘氣好得多。你二伯父家的英芝也喜歡跟英蓮一塊玩兒呢。”
宗房大老太爺謝澤山有兩個兒子,長子謝珙有四子一女,女兒就是謝英蓮,今年十五歲;次子謝瑁,有一女二子,嫡長女謝英芝,今年十歲。這兩個女孩子,都是文氏早早向謝慕林姐妹幾個介紹過的,謝慕林大致瞭解過她們的性情喜好,連禮物都各備了一份,只是還未來得及送出手而已。
謝慕林對這兩位堂姐妹有些好奇,正想趁機向杜氏多打聽幾句,便聽得馬路瑤家的來報:“老太太醒了。”
請安
客廳裡頓時安靜下來。
謝慕林神情平靜,安坐不語;文氏有些坐立不安地看了看塗氏與宋氏;宋氏臉上的表情淡淡地;而大老太太塗氏,則露出了譏諷之色。
最後還是大太太杜氏開了口:“三嬸孃醒了,我過去請個安吧。於情於理,我們做小輩的,都該去問候一聲的。”她收了笑容,重新擺出那張嚴肅的方正臉,站起了身。
謝慕林隨之起立:“我帶大伯孃過去吧?”
杜氏笑著把她重新按回凳子上:“不必,叫你娘陪我就行了。你在這裡陪兩位老太太說話。二位長輩頭一回見你,心裡都喜歡得緊呢。”
塗氏衝著謝慕林笑得十分和藹可親:“是呀,真姐兒,你三叔祖母那兒,叫你娘帶路就行了。你還怕你大伯孃會不認路不成?她從前三不五十就過來串門兒,只怕比你都要熟些。”
說罷她又轉向文氏:“你帶著你大嫂過去吧。三弟妹不願意見我們,若是往常,我身為長嫂,定要跟她說說禮數規矩。可如今她是病人,又受不得氣,我也懶得跟她計較了,叫你大嫂出面,代替族裡人問候一聲就好。省得三弟妹氣性太大,一會兒惱了,又是頭暈又是腦漲的,倒象是我們存心害她犯病一般。”
文氏有些慌張地起身行禮:“您言重了。老太太斷不會這麼想的,她……”話未說完,就被塗氏打斷了:“行啦,我還不清楚她的脾氣麼?你不必替她遮掩了。我若是愛計較的人,早就被氣死了八百年了,還能好端端活到現如今?!”
杜氏含笑拉著文氏向外走:“好啦,素敏妹妹,大家都是自家人,你不必顧慮太多了。三嬸孃還在等我們呢。”說著就把文氏硬拉走了。
謝慕林目送她們離開,回頭看向塗氏與宋氏,露出了乖巧的笑臉。
文氏與杜氏去了後樓,也不知道跟謝老太太說了些什麼。謝慕林在前院客廳裡陪兩位祖母說話,聊些家常什麼的,因牽掛著後樓,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不過塗氏與宋氏並沒有說什麼,始終對她十分親切關懷,似乎十分體諒她關心母親的心情。
前院後院隔著一個正院,距離有些遠,又有房屋牆壁相隔,謝慕林始終聽不到後樓的動靜。不過她如今跟身邊的丫頭已經有了默契,翠蕉比梨兒膽子大些,不必她吩咐,就已經主動攬下了探聽訊息的職責,前院後院地來回奔跑,負責在窗外給她打手勢,比劃動作,通報後樓的最新情況。
所以,謝慕林大體上能猜到,謝老太太遇見宗房的大侄媳,心情好不到哪裡去,只是杜氏莊重守禮,由始自終沒給謝老太太挑剔的藉口。雖然謝老太太還是衝文氏發了脾氣,罵了一頓,打壞了一個碗,摔了一個枕頭,但有杜氏護著,文氏除了捱罵,也沒吃什麼虧。謝老太太的舉動,只會越發突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