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來祭拜嗎?”
文氏想了想:“我們自家要祭一回,再跟二房祭一回,最後再與族人們到祠堂大祭。主要是你兄弟們要跟著長輩去行大禮,我們女眷跟別房的女眷待在一起就行了。有什麼事,你就聽你大伯祖母、大伯孃還有嗣祖母的吩咐。”
其實文氏婚後在湖陰老家也只逗留了幾日罷了,在那之前,她是以未婚妻的身份客居在謝家,根本不會參與謝家的祭祀活動,所以對此也挺陌生的。不過沒關係,上頭還有好多長輩呢,她在家是一家主母,在族裡卻只是個年輕小輩,聽長輩們的吩咐就行了,不必慌張。
於是謝慕林就聽文氏的意思,拉著四妹謝映芬,跟在宗房、二房的女性長輩身後,參加了中秋的大祭活動。
中秋
祠堂裡煙熏火燎的,其實條件不是很好,哪怕是露天的院子,那煙氣也是一陣一陣地從屋裡冒出來。謝慕林待在這樣的環境裡頭,怪憋悶的。
還好這是在白天進行的儀式,若是在晚上,還要再加上蠟燭的煙火和氣味,那滋味就更別提了。
兄弟們都在別處行禮,謝慕林主要是混在女眷堆中,還順便結合閨學裡教導過的各種禮儀規範,將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加深了一下記憶。以後再遇上這種事,她心裡也就有數了。
回到族裡幾個月,謝慕林早在閨學裡與各房的小姐妹——也包括幾位年輕的小姑姑和幾位年紀大些的小侄女——混得熟了。雖然旁聽女性長輩們說家常也挺有意思,但聽女孩子們說八卦,更加有趣。
謝慕林聽著別房的小姐妹們嘰嘰喳喳地說起除夕夜大祭時的“可怕”情形,心裡就不由得發毛。不過她們也給她與謝映芬面授機宜,告訴她如何應對這種種“困境”了,從除夕夜祭時綁在膝蓋上的棉墊、擋風的皮裙,婦人們額間可用來擋風的寬幅厚抹額,到清明大祭時悄悄藏在袖袋裡沾了薑汁的小手帕,以及端午祭祀時用來驅蚊消暑的藥草香囊薄荷丸子……各種小竅門小手段,應有盡有。
謝映芬聽得目瞪口呆,謝慕林則要淡定得多了,但心裡也有幾分驚喜。
既然族裡人人都私下這麼幹,那她將來參加族裡的大型儀式時,也不用太過實誠啦。
祭祀進行到尾聲,謝慕林跟著姐妹們一道在祠堂院子裡,向正堂中的祖宗牌位磕了頭,敬了香,再敬了酒,便退到一旁,看著輩份比她們還小的人重複這一動作。等所有人都磕過頭,儀式也就結束了。
宗房謝澤山大老太爺出面訓了話,他的長子謝珙負責傳話、擴聲,然後各家退到祠堂外院,齊齊圍坐著吃了頓簡單的午餐,把上供的白水煮豬肉分了吃掉,便各自散去了。
謝慕林拿沒什麼味道的白水煮肉送了半碗飯下肚,其實有些勉強。還好宗房的謝英蓮大堂姐非常有經驗,私底下偷渡了一小瓶醬料過來,讓同席的十一位小姐妹分了,大家才算是順利吃完了這頓飯。
等回到自個兒家,不等謝慕林開口,謝徽之就先嚷嚷著說:“快叫廚房煮幾碗面來,要多多地放些味道重一些的肉菜,我壓根兒就沒吃飽!”
其他人聽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謝謹之點頭說:“是該多做些麵食點心來墊墊肚子,下午還有不少事要忙呢。光憑方才在祠堂吃的那頓飯,只怕我們都撐不住。”
文氏笑道:“早就叫廚房的人備好湯麵小菜了,吩咐一聲就能做好送上來。你們先回自己院子裡洗手洗臉吧,等回來就有得吃了。”她雖然對祠堂裡舉行的種種儀式不太瞭解,卻是見識過謝澤湖、謝老太太和謝璞一家去祠堂吃完全族聚餐回來後的模樣的,怎會不事先做好準備?
眾人聽了都大喜。謝映芬聞了聞兩隻袖子的氣味,嫌棄地說:“我還要把衣裳給換了,一股子香灰味,太燻人了,聞著它哪裡還有什麼吃飯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