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出城。
那幾個人竟然也跟在他們的車後面跟著往城外去了。謝徽之索性沿路瞧見一家糕點鋪就打發人去買幾包招牌點心,足足買了四五間,一路到了碼頭,也沒人來攔車。而楊淳除了抱怨兩句他買的點心太多以外,竟沒察覺到半點不對勁。
謝徽之插科打諢地說了自己的經歷,引得宋氏與謝謹之、謝慕林兄妹都忍不住笑了幾回。宋氏笑罵道:“可憐淳哥兒,你做了這麼多,他竟一無所覺!真真是讀書讀懵了!回頭你多帶他出去見見世面,歷練一下人情世故,否則將來真真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謝徽之撒嬌道:“二叔祖母,您不能這麼說,我原也是個純樸率直的好孩子,不比淳哥兒差什麼。他原是對此事一無所知,才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可不是因為他比我純良呢!”
謝謹之笑罵:“住口!這話聽得我噁心!你也好意思說自己純樸?心裡還有沒有點數了?!”
謝慕林則笑問:“三弟,那你回來路上買的那些點心在哪兒?方才你送到艙裡來的,分明都是陶櫻說的那家鋪子的出品,點心匣子上印著店名呢!”
謝徽之哂道:“今兒勞累青柳他們幾個做了一回苦力,我做主子的總不能一毛不拔,因此把後來買的點心都賞給他們了,每人又再添了一個賞封。若是有誰嘗著哪家的點心好,回頭告訴我一聲,再打發人去買也使得。不過我是真心覺得,別家的點心未必比咱們自家姐妹店裡的強,拿去走走人情,送送禮,也就罷了,自家吃就算了吧!”
說得眾人又笑了一輪。
宋氏拿出那個錦布小包,開啟來瞧了瞧,發現裡頭是兩封信,一封封了口,上頭寫了一個人的名字,似乎是個大理寺的官員;另一封是開了口的,她開啟來看了,發現是陶櫻的親筆。大約陶櫻把東西藏到糕點鋪時,也不能確定最終來取東西的是誰,因此信中沒有抬頭。信中寫了事情的詳細經過,也提到了陶家認為鎮江知府一夥人不敢對他們下手的依仗。只是宋氏把信看完後,深覺陶家的依仗有些不太穩當,怪不得陶櫻這個小姑娘會留了一手,以防萬一呢。
其實事情說白了,就是鎮江知府自打上任以來,手上就一直不太乾淨,冤案、錯案什麼的一大堆就不提了,官府的賬目上也很有問題。此前他背後有林家撐腰,他自個兒也有官宦背景,再加上舍得花錢收買人心,因此知府衙門裡的屬官與吏員們大都願意與他同流合汙,不願意的,或是被他打擊迫害得丟官遠走,或是直接丟了性命,最終也沒人再敢與他做對了。
鎮江府裡也不是沒有人看這位知府大人不順眼的,但在幾家有小官宦背景的富戶遭了殃之後,就沒人再敢多說什麼了。而他做事還顧著分寸,沒敢招惹那些家中出了高官的人家,表面上也能粉飾太平,便也沒多少人與他認真計較。那時候二皇子勢力正如日中天,朝中一直都有易儲的傳聞。鎮江離京城近,聽到風聲的人不少,都覺得知府大人背靠著未來的新君,何必往死裡得罪?反正他有這樣的靠山,只是在鎮江謀個資歷罷了,任滿就要高升進京的,大家不如忍上幾年,把人送走了乾淨?若能結個善緣,未來說不定能借力呢?
於是,鎮江府裡再無人敢捋他虎鬚。
等到今年春天,鎮江府的推官馬上風死了,京中局勢開始對二皇子不利,林家官員忙著自救,無暇關注鎮江知府這個關係戶,後者來不及找人接任推官一職。陶炯任滿調任,經由吏部正常遷到鎮江來接任推官,局面頓時就生出了變數。
選擇權
陶炯是個正人君子。
他並不迂腐,性情也不是非常耿介。畢竟身為一個少年喪父的孩子,與寡母相依為命,倘若沒有一點圓滑的性情,很容易會變得不討喜,從而遭受到周圍饒欺壓。
但他有自己做饒底線,從從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