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從他額頭劃過,陸玦這才發現僅僅是看了一眼,就讓他忍受不住顫抖恐慌。
如同普通人在曠野上手無寸鐵的面對雄獅一般,來自基因中對強大野獸的恐懼本能讓陸玦忍不住戰慄起來。
一百米,他竟然與那可怕的生物如此之近。
然而在兩個深呼吸之後,陸玦便徹底冷靜了下來。
他只感覺此刻腎上腺素水平正因為巨大的危險在激升,以至於寒冷和傷痛都彷彿遠去。陸玦側身再度看向了那個縫隙。
一如剛才看到的那樣,那個人形的怪物正沐浴在星光之下,因為光線很暗距離較遠,陸玦並不能看清王蟲的確切相貌,若不是因為落下時候那驚鴻一瞥,此刻陸玦都有可能懷疑那只是個普通的暴露狂。
陸玦不知道對方究竟知不知道他的存在,不過不知道的可能性趨近於零。對方能夠容忍他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雙方戰鬥力的級別相差太大。
那是能夠媲美一個大型航空母艦戰鬥力的存在。
陸玦之於他,如同螻蟻與人類,誰會把一隻小螞蟻放在心上呢。當然若是那螻蟻變得像一隻嗡嗡蒼蠅般煩人的時候,人類便會出手將之弄死了。陸玦不知道這隻怪物對他的容忍程度究竟有多高。
但不論那個程度有多少,陸玦知道此刻他應該快速奔逃,而不是停留在原地,或者進行更加挑釁的事情,想到此,陸玦不由得看向了幾十米外那高高廢墟之上的黃色防護服。
防護服乾癟著,從陸玦的角度可以看到起伏著人類的形狀,它安靜的躺在那裡,並不十分突兀。
但是陸玦卻明白,那種高度,若是走過去,無論王蟲之前有沒有注意到他,那時候都肯定注意到了。
陸玦從來都是極為識時務的傢伙,幾乎沒有半點猶豫,他揹著涅爾瓦準備小心的退回去。然而這時候,透過那個縫隙,陸玦卻見到王蟲四面八方有些一些黑乎乎的東西在接近。
低等蟲類。
意識到這一點,陸玦忍不住向後看去,然後見到了讓他稍有些絕望的一幕,幾十只或大或小的蟲類正向著他的方向爬了過來,因為耳朵聽不見的關係,讓陸玦錯過了那些蟲類聚攏而來產生的聲音,等到他發現之時已經無路可逃。
面對著那猙獰可怖的蟲類,陸玦下意識的握了握袖口,卻發現在墜落的時候手術刀已然不知所蹤。他知道此刻他最該做的就是將涅爾瓦拋給蟲類,爭取逃跑的機會,然而陸玦幾次想要動手的時候,最終卻放棄了。
從四層墜落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陸玦無法做出恩將仇報的事情,即使涅爾瓦當時的舉動只是無意的。況且,四面八方都是蟲類,身後還立著蟲類們的**oss,就算他拋下了涅爾瓦逃跑,為未必能逃脫。
“看來我們要死在這裡了。”陸玦自嘲的呢喃了一句,因為聽力受損的關係,他並未發覺這句在他看來屬於呢喃的話音調已經足以讓身旁的人聽到了。
涅爾瓦驀然睜開眼睛。他受傷極重,然而身\體戒備的本能讓他在陸玦醒來的時刻就已經清醒。他在裝睡,然而因為光線的昏暗以及陸玦精神和身\體狀態都不好的關係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面對著來勢洶洶的蟲子們,陸玦已經做好了會被咬死的準備了,因為溫度太低,四肢麻木的他也未能注意到隨著他話音落下,而肌肉繃緊準備的涅爾瓦。
陸玦的四肢太過僵硬,以至於在這種情況下都沒有放下背上的涅爾瓦。或者也是因為,陸玦害怕,在放下的那一刻會忍不住因為恐懼而將涅爾瓦扔過去自己逃走。
五米。
三米。
兩米。
就在完全放棄希望的陸玦閉上眼睛,而涅爾瓦準備動了動右手準備呼喚光腦動手之際,蟲類們像是完全沒有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