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渾身氣息收斂,看著他,也不說話,像一坨冷冰冰的冰塊兒。
沈風渠問他,“有事?”
其實他心裡知道少年想說的是什麼,想聽他解釋為什麼要禁足他,就算少年知道,但是還是想要再聽他說一遍。
這麼多次,他也察覺出來了,少年雖然厭惡他,但是似乎又在渴求他,需要反覆確認他的信任。
這種心理有一些病態,病態的同時帶著的是心裡最深處的依賴。
沈風渠其實有一些心疼他,但是他想了想,只要少年還厭惡他,他就沒必要跟少年靠的太近,這樣對兩個人都沒有什麼好處。
如今維持普通的師徒關係便好。
他把心裡的那一抹情緒壓了下去,面上一派冷淡,對待少年沒有絲毫要解釋的打算。
少年冷白的指尖攥緊了,眼底一片深沉,看著他,眸中情緒強烈,嗓音沙啞,“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沈風渠捏了下指尖,回他,“該說的我不是都說過了?若是沒別的事便下去吧。”
“平日裡多練劍,少胡思亂想。”
沈風渠說完,看了一眼少年身邊氣息低沉,並沒有管,直接繞開進去了。
門被開啟又合上,只留少年一個人站在外面。
楚臨淵聽著身後的動靜,指尖用力攥緊了,他眼底腥紅一閃而過,眸中有一瞬間的空洞。
上輩子也是……這個人……從來都是如此,不願意信任他……只會縱容旁人謀害他。
果然……這輩子也是一樣……結果也是一樣……
他彷彿能看見那人和一眾仙門的修士一起,絕色的臉上冷漠殘忍……要同一眾修士一同圍剿他。
他腦海裡傳來一聲嗤笑聲,彷彿有道聲音在嘲諷他。
“廢物,他可從來都沒有在意過你……接近你也不過是因為你懷魔君印罷了……不然你以為還能是為了什麼?”
“你看看,如此小的一件事,他都不願意信你,而是信別人……”
靈海里彷彿有一片烈火在灼燒,黑色的魔氣不斷纏繞,回聲在他腦海裡一聲聲不斷放大。
楚臨淵雙目赤紅,指尖在掌心留下幾道指印。他在原地站了許久,捂著腦袋去看周圍,四處都是模糊不清的,嗓間湧上腥甜,他清醒了些許,然後身形在原地消失了。
地上落下幾滴深紅色的鮮血。
沈風渠一個人在房間裡坐著,盯著碗裡的茶看了許久,腦海裡回想起來少年那張冷淡的臉,還是感覺有些心疼。
他想了想,打算去悄悄看看。
推開門去了隔壁,他卻沒有發現人,然後發現整座山上都沒有人影,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
沈風渠有些驚訝,這小子居然已經能無聲的破開他的結界了。
進步不小啊。
沈風渠不知道去哪兒找人,索性就沒有出去,總會回來的,等到晚上少年回來的時候,他去隔壁敲了門。
少年房間裡亮著燈光,裡面的人過來給他開了門。
沈風渠聞到了一股極淡的血腥味兒,很快就消散不見了,少年的臉色莫名有些泛白,給他開了門,半邊身子掩在門後面,嗓音冷淡。
“師尊?”
少年只穿了一身裡衣,像是剛洗完澡,墨髮還沾著水汽,襯得那張臉更加豔麗,眼珠琉璃一般,正看向他。
沈風渠直接開了口,“你出去了?”
少年一隻手握著門框,手指線條修長凌厲,像是上好的冷玉雕琢出來的,冷淡地回他,“出去了。”
沈風渠沒問他去哪兒,聞言沒再說別的,說了句“自己把握好分寸”,便回去了。
少年在原地站著,若是此時進去,便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