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條克三世拿出自己的水壺,向前一舉,滿口一飲。
沙裡蘇卡明白了,安條克三世這是在和自己英雄相惜啊,可自己哪是什麼英雄啊“你快回去吧,不要再冒危險了,你一定要聽大秦二世皇帝的話。”
“我不如你,這杯敬酒我不能喝,你才是英雄,我全都知道,你是抵抗到了最後一刻的,雖然你也亡國了,但你的雙腿就是你的榮耀。”
“我是個懦夫,我沒能堅持到兵臨城下,我沒能像你一樣抗爭到底,但感謝你能向我敬酒,我這裡卻沒有水,只能以此沙土回敬了。”
沙裡蘇卡捧起一捧沙土可不是要吃,而是以沙土掩面,然後放聲哭泣“嗚嗚啊啊,我是個懦夫,我是個懦夫啊!我怎麼就投降了呢,我為什麼要投降啊!……”
有沙土掩面,沙裡蘇卡什麼都看不見了。
但正因為什麼都看不見了,眼前一片黑暗,沙裡蘇卡才能感覺到一丁點兒的自由,才能自由的懺悔和自責。
“唉。”安條克三世見沙裡蘇卡像是發了瘋,心中更是憐憫,但安條克三世不想再傷心了,實在太累了“沙裡蘇卡!我要走了,你多保重,多保重啊!”
“副國相,推我回去吧,回船艙,我要一個人靜靜。”
安條克三世走了,沙裡蘇卡卻因為深陷自責和悔恨沒來得及再抬頭看安條克三世一眼。
其實沙裡蘇卡和安條克三世說的驢唇不對馬嘴,但一人有亡國之實,一人有亡國之憂,所以即使誰也聽不懂誰說的什麼,兩人似乎也達成了精神交流。
之後的十幾天裡,安條克三世一直精神低迷,彷彿瞬間老了許多,可能就是和沙裡蘇卡相見那一面導致的。
塞琉古國副國相這十幾天裡可是急的不行,安條克三世和沙裡蘇卡精神交流可沒塞琉古國副國相的事,但印度半島的事就擺在眼前,薩塔陀拉如果真的沒有死,那就是正在被嬴宏驅使,這可怎麼辦?塞琉古國可承受不了幾千萬印度人。
“大王,大王!您不能再繼續消沉下去了,如果薩塔陀拉還活著,又沒有被押運回大秦帝國,就說明大秦二世皇帝是要驅使薩塔陀拉做什麼,恐怕是要對塞琉古王國不利,如此危機時刻,您得拿定主意。”
“我心縈亂,萬事無主,還是等回國後你先和幾位國卿商議出幾個對策再來回我吧。”安條克三世其實很清楚,這事除了動用軍隊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處理,因為嬴宏手裡不止有薩塔陀拉,還有亞馬遜女戰士,而且很可能還有其他亡國滅族之人。
這明顯就是衝著塞琉古國來的,安條克三世卻又不能以此質問嬴宏,那就只能各打各的了,塞琉古國是打不過大秦帝國,但還打不過一群已經亡了國滅了族的人嗎。
對於這一點,嬴宏想的確實和安條克三世一樣,只靠亡國滅族之人是動搖不了塞琉古國的根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