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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無聲息的開門出去,寒冬的冷氣撲面而來,卻不及遠處的黑霧十分之一。
顧明東選了個極為隱蔽,卻最靠近劉家的小山坡,盤坐下來。
劉家還點著燈守夜,這年頭不興燒紙,只隱約聽見白母等人的啜泣聲音。
劉寡婦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在旁邊聽著也難受,好歹幫他們燒了點熱水,只可惜白家人壓根不領情。
“貓哭耗子假慈悲,做戲給誰看。”白母唾了一口。
劉寡婦眉頭一皺,卻沒當場發作,反倒是轉身進了屋。
卻見劉大柱居然就那麼大喇喇的躺在白小花死去的那張床上,甚至還嫌棄被掀去了墊子的床不夠暖和。
“媽,你去給我弄一床墊子過來,這麼躺著都膈人。”劉大柱理直氣壯的說。
劉寡婦伸手拍了他一下:“你媳婦才剛走,你就算心裡頭不在意也得裝裝樣子,今天像什麼話,再這麼下去你的名聲可怎麼辦?”
按照她的意思,既然白家知道了,那他們就好好的招待,左右人真的是大出血死的,就算到了醫院到了派出所也不怕。
可偏偏先打了一場,打完了之後劉寡婦冷靜下來,再伸出橄欖枝白家卻不接了。
劉大柱冷哼道:“現在你說我有啥用,白天跟他們幹架的不是你嗎?”
劉寡婦一時語塞,她當時也不知怎麼昏了頭,偏偏說了那些話。
母子倆一時無語,劉寡婦看了看這張床,又覺得有些瘮人:“要不今晚你去隔壁跟你弟弟妹妹擠一擠,這地方……”
劉大柱卻渾不在意:“人都死了怕什麼,難不成她還能回來找我不成。”
劉寡婦連忙捂住他的嘴:“可不能這麼亂說話。”
劉大柱不耐煩的撥開她的手:“鹹吃蘿蔔淡操心,有這閒工夫趕緊給我找一床墊子。”
劉寡婦只得灰溜溜的出去,他們家窮,哪裡還有多餘的墊子可用,如果不是白小花死時那一床沾滿了血液,劉寡婦也不會捨得放進棺材。
最後只得先把自己房間的抱過來,打算自己跟兩個孩子擠一擠。
窘迫的生活,讓劉寡婦心底的愧疚少了幾分,反倒是怪起死去的白小花和白家人來,心底越發覺得他們故意把有病的女兒嫁過來,才害得劉家這麼艱難。
白母悲痛欲絕,瞧見劉家母子竟跟沒事兒人似的,該吃吃,該睡睡,頓時更恨了。
“小花,你要是泉下有知,就睜大眼睛看看自己選了什麼貨色,你這一輩子就毀在這個畜生手裡,你要是能聽見就趕緊去閻王爺面前告狀,決不能放過這一家子畜生。”
這可是封建迷信的話,但白家人都沒攔著。
一牆之隔的山坡上,顧明東面露詫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鄭通不知道,他提供的那顆舍利子早就被消耗一空,只剩下橡皮泥似的黑泥。
顧明東走這一趟,仗著的依舊是異能,以防萬一還把黑泥都取出來帶上了。
坐下之後,異能一冒頭,就像是遇到了剋星一般橫衝直撞,對著黑霧撕咬摔打。
那勁頭,那架勢,甚至超過了它遇見舍利子時的激動,一度讓顧明東懷疑,是不是這黑氣也對異能有什麼促進作用。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異能只是單純的厭惡這黑氣,抓住之後一陣搗鼓,一直到黑霧煙消雲散才肯消停一些。
眼看黑霧一點點消失,顧明東暗道不妙,他走這一趟可不是為了消滅黑霧,而是想從白小花留下的執念中獲得未來的資訊。
心思一動,囂張的異能被遏制住,免得它繼續揮舞將黑霧完全驅散。
但黑霧看得見,摸不著,顧明東伸手想要觸碰,卻無一例外的穿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