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搖了搖手中摺扇,臉上笑意漸深,「四次是不可能的,少說也得七次。」
李蕭寒不解地問:「那她為何騙我,莫非是故意擾亂我?」
「騙你?」陸淵徹底無語,他合上扇子在桌臺上敲著,「你啊你,真是審案審糊塗了,人家騙你這個有何用,只怕是姑娘家當時暈厥過去,後面記不得了。」
暈厥過去,做這個事情會讓人暈厥?
李蕭寒神情詫異,眼前不由浮現出那個瘦弱顫抖的身影。
陸淵叫了他兩聲,李蕭寒才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陸淵收了笑意,面色微凝地問道:「能讓你中毒,卻不直接取你性命,你可有猜測之人?」
昨日中毒後,李蕭寒心中就已有答案,他將手中茶盞重重放在木桌上,「科舉案。」
當今聖上久病臥床,大皇子裴愉不知所謂何事,去年惹怒聖上,太子之位被廢。如今三皇子裴懷代理朝事。
裴懷在朝中根基不穩,裴愉雖是被廢,朝內卻不少人擁戴他。
兩位皇子均是惜才之人,再加李蕭寒是姑母長公主獨子,便有意想拉攏他,只可惜李蕭寒無心參與,在其位謀其職,他向來只專心於大理寺的案子。
可即便如此,誰又能真的做到獨善其身。
禮部科舉舞弊的案子前日剛送進大理寺,昨日李蕭寒就被下毒。
裴懷執政不過半年,裴愉手中便只剩下工部與禮部,裴愉徹底坐不住了,便於昨日在聚賢雅閣大擺詩詞賞會,李蕭寒在受邀之列。
他知道裴愉邀他的目的,待賞會快要散時,他才現身,自罰三杯便回了大理寺繼續看卷宗。
「他不會在眾目睽睽下動手腳,問題出在大理寺。」李蕭寒嘴角微揚,目光卻較之前更加冰冷。
他沒料到,裴愉在他眼皮底下依然能夠將手伸進大理寺。
「將昨日翻看的卷宗全部拿來,」他起身對夏河吩咐道,隨後又對陸淵道:「勞煩真元兄檢視一下,可是有人在卷宗上做了手腳。」
真元是陸淵的字,一般李蕭寒這樣稱呼他時,便說明是大工程,陸淵本是最怕累的,奈何攤上這樣的兄弟,只好朝李蕭寒拱拱手,「你何時不這般拼,我便也不用勞煩了。」
李蕭寒回府時,天色已黑,他下馬後直接去了格蘭院。
昨夜大雨驟然降溫,長公主怕寒,屋內的碳火染得極旺,李蕭寒一進去便脫下外衣。
趙嬤嬤端來清火的茶,他呷了一口,這才對長公主道:「昨夜讓母親擔憂了,實屬兒子不孝。」
長公主幾乎一宿未眠,到今日還頭暈腦脹,見兒子能跑能跳,心裡也就安定了,於是直接問道:「可查出是何人下手?」
李蕭寒翻翻茶蓋,「裴愉。」
長公主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好個裴愉,他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皇姑母?」
李蕭寒吹吹茶葉,淡道:「母親何必動氣,這才剛開始罷了。」
長公主豈會不知皇家涉及權位之爭的慘烈,可這幾個皇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往日裡也待她極為尊敬,到底一時間還難以接受。
擱下茶盞,李蕭寒語氣略微變了變,「昨日藥浴便可,母親不該阻攔夏河的。」
長公主聽出他有埋怨之意,不悅道:「陸太醫說那藥浴可能會傷根本!娘賭不起。」
李蕭寒無奈地長出一口氣,男女之事,他向來無感,甚至說還有幾分厭惡,審理的案子多了,男歡女愛的事便也見過不少,他對那事的印象只有一個字,髒。
李蕭寒撣了撣袖口上不知何時蹭到的灰塵,盡力壓住不耐的語氣道:「教樂坊人雜,若那女子是……」
話還未說完,長公主便明白他在擔憂什麼,直接就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