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不可禦寒充飢,五穀卻能養人,那些被追繳的金銀除了小部分充作私用,其餘都上繳國庫,填補虧空,而他也同時請求開倉放糧,賑濟災民。
這樣的形象與他以往在朝中並無不同,三殿下自己便生活節儉樸素,一心當差,自然也看不慣這些。
可是當他瞧見鄭玉磬的時候卻又生出來不少私心。
他可以自苦,但是音音這麼漂亮的人怎麼能沒有珠寶首飾的點綴?
寶石金飾的顏色是那樣的鮮亮,她一個小姑娘除了在家孝順父母親人,學習主持中饋,出嫁思考嫁妝的多少與夫家那些家長裡短,自然熱愛金銀首飾、上好的絲綢與舶來品。
珠玉在饑民中或許不如五穀有用,但是卻可以滿足皇親貴族的需求,叫他心愛的女子高興,原本美麗的容顏也更加賞心悅目,讓他看見她發自真心的笑容而心生甜蜜萬分。
人能有發自真心的喜歡不容易,她見到什麼都喜歡,用名貴的首飾與新奇的小玩意就能叫她露出驚喜的笑容,但是他也只有見到她開心的時候才會覺得歡喜。
但是那個時候兩人天壤之別,雖然在鄭玉磬的眼中他已經算得上是天底下難得的尊貴男子,可是他卻知道,若是不能爬到最高的位置,始終沒有辦法甘心,也給不了她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寵愛。
現在他擁有了天下的一切,也有能力用天子的權力與尊榮給她所有她想要的東西,但是鄭玉磬卻毫不留情地拋棄了他,沒有一點的眷戀,即便是他貴為天子,同樣心有不甘,他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父皇和秦君宜?
“錦樂宮再好,焉能比得上立政殿?”
蕭明稷俯身看著鄭玉磬平靜下來的容顏,還是現在的她看起來更乖巧懂事一些,也更加合他的心意。
“當日在寺廟見面時朕所承諾給你的東西,現在依然沒有變過,便是連側妃也沒有過的,”他的眼裡居然有一絲絲憐愛,“音音,只是你從來都不信朕,不相信朕待你的心意。”
他當年說可能會有側妃,只是一條麻痺張庶人和他兄長廢太子厲王的權宜之計,畢竟是選秀將近,聖上在宮裡也是說了的,這回君王無意填充後宮,單單是為幾個皇子所興。
若是沒有音音,他隨便娶一位不錯的皇子妃也就夠了,後宅到底是被困在皇子府中的,只要防範得當,或許還有奇效。
但是自從遇見音音,他的心思便轉了九曲彎路,只要他力爭,皇帝還是不會不將一個江南小門小戶的女兒賜給自己,他為了安撫住自己那個所謂的養母,納幾個張氏家族的庶女做側妃,讓這幾個通風報信的細作入府,叫當時的太子與張貴妃放心就夠了。
即便是她沒有做天子外室,引得太子不滿,乃至於與張貴妃和幾個皇子計劃謀反,他也同樣有辦法叫蕭明辰從東宮儲君之位上下來,到那個時候張氏一族都不會逃過一劫。
那幾個女人的家族會因為謀反而被連坐三族,哪怕是這些已經嫁入皇室的女子,即便是皇帝念在他的份上放過那些人一條命,剩下的日子若是鄭玉磬願意,管教她們、戲弄她們也好,若是不喜歡她們來打擾兩人,他只需要將人送到別莊也就夠了。
那溫泉別莊的小院都已經為她修建好了,是隻有他們兩個可以入住的世外桃源,但是等他奉天子御旨出使突厥,一直到他就藩洛陽,乃至於如今做了皇帝,竟然從不曾與她去住過一次。
他從來沒有真正想過要娶別的女子,但是鄭玉磬卻默然不語,以為他不過是逢場作戲,轉身嫁給了別人,對他沒有半分的信任。
雖然那有太上皇賜婚又奪妻的因素在,但她卻沒有絲毫的反抗與遺憾,而後來相見,鄭玉磬對待自己更是沒有半點情意,兩人再見,界限劃的那麼清,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但他以為音音既然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