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滿心喜悅,無心多看,因此對宗祠的記憶也頗為模糊。
這次謝挽幽倒是仔細看了看,剛進門,便是一個恢宏大氣的大殿,地磚包括柱子,都是以一種琉璃玄晶打造,因此整個大殿看上去都顯得十分輕靈通透,行走在地面上,猶如踏碧波於水面,行人的倒映在地面上,因為琉璃玄晶的材質並不是完全光滑,因此有些模糊。
大殿上方,供奉便是玄滄劍宗的開宗者——玄天老祖的靈牌。
玄天老祖據說已在幾百年前飛昇成仙,踏入了仙界,後輩便在此供奉了祖師爺的靈牌,每個人進宗祠,都要拜一拜。
謝挽幽雖已被逐出玄滄劍宗,但魂燈還在宗祠亮著,細說起來,其實還不算完全被逐出玄滄劍宗,因此祖師爺還是得拜的。
謝挽幽取了三柱香,點燃後在蒲團跪下,拜了三拜,而後起身,將香火插在了靈牌前的玉鼎之中。
然而謝挽幽沒想到,她剛將香火插好,那三柱香忽然“噗嗤”一聲,整柱香都開始迅速燃燒,冒煙冒得更快了。
謝挽幽:“?”
祖師爺這是什麼意思?嫌棄她這異世孤魂送的香,所以要快點燒光?
謝挽幽無措地回頭看容知微和晏鳴殊,這兩人似乎也被震驚到了,反應過來後,目光復雜道:“沒事,這是祖師爺喜歡你,所以用香火用得快了些……”
謝挽幽:“……”
她不知說什麼才好了。
因為原主上次來,似乎並沒有這種待遇。
後退了一步,謝挽幽在蒲團上再次跪下,又拜了一拜,這才算禮成。
她站起身,注意到祖師爺的靈牌下方還供奉著其他靈牌。
靈牌上的字是類似於篆體的複雜文字,她辨認不出,只能連蒙帶猜地認出下方“五弟子”三個字。
謝挽幽就想起來了,祖師爺總歸收了六個徒弟,渡玄劍尊是祖師爺最小的弟子,而這個五師伯則在多年前不幸隕落,所以他的牌位也放在了宗祠裡供奉。
由於整個玄滄劍宗都對當年的事諱莫如深,謝挽幽並不是很清楚五師伯的隕落原因,視線掃過那個靈牌,便收回了目光。
忽然,“吧嗒”一聲,有什麼東西從臺上滾落了下來,謝挽幽訝然回頭,就發現滾下來的不是別的,正是她五師伯的牌位。
怎麼回事,這牌位剛剛不是還放得很穩嗎?
謝挽幽遲疑了一下,把牌位撿起來,擦了擦,充滿敬畏放回桌上:“五師伯,您就安息吧。”
“……”
安置好五師伯的牌位,謝挽幽這才往大殿後走去。
好在五師伯的牌位並沒有再次滾落,謝挽幽狠狠鬆了口氣。
大殿後,放置的便是玄滄弟子的魂燈,數千盞燃燒著冰藍色火光的魂燈陳列在玄晶鑄就的高牆壁龕上,將整個後殿映照得一片通明。
渡玄劍尊便立在這燈火之中,出塵的俊美面容被映照得更為冷峻,他負手而立,墨髮只簡單地用玉簪挽起,眉目間如同有霜雪未化,像一尊玉做的雕塑,冷清的眼眸在觸及她時,才有了不一樣的波動。
謝挽幽心裡打鼓,硬著頭皮邁著腿靠近,停在離他差不多有兩米遠的地方,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如何稱呼他。
既然已經逐她出了師門,那便不該喊師尊了,謝挽幽便斟酌道:“尊者叫我過來,可有什麼要事?”
一個稱呼,讓容渡的臉色迅速冷了下來,看到自己那叛逆出走的小徒弟瘦成了這樣,又堪堪忍下了,閉了閉眼,單刀直入道:“去把你的魂燈找出來。”
謝挽幽一愣,下意識看向四周的千盞魂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