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陸笙知道自己不正常。
從他決定回國接近白鬱,從他第一次知道白鬱這個男人開始,他就已經不正常了。
宴陸笙露出放肆的令人心悸的笑容,他一把抓住白鬱的手腕,灼熱的力道如同鐵箍讓白鬱掙脫不得。
宴陸笙低聲道:「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你以前不是挺喜歡我的嗎。」
宴陸笙露出深思而探究的表情,「為什麼一個人的變化會那麼大,說不愛就不愛,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呢?」
「當初……你對我哥哥也是這樣的嗎?」
他歪著腦袋,聲音輕的似是煙霧,要把白鬱的感官籠罩在內,讓他窒息不已。
他和宴衡修的那筆爛帳,早已經過去十幾年,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活的清醒,剋制,就可以避免再度掉入那樣不醒的噩夢中。
可宴陸笙在不斷的把他往下拉扯,迫使他回憶起那段過去,讓他在清醒中痛苦,他做到了。
白鬱的眼眶一瞬的紅了,宴陸笙心尖尖兒上被猛的紮了一刀,他的嘴唇泛白,越發襯的眼珠烏黑,眉深鼻挺。
多誇張的讚美詞用在這張臉上都不為過,白鬱卻看也不看一眼。
他默了默,與其讓宴陸笙這樣不清不楚的糾纏下去,還不如讓這個錯誤永遠的成為錯誤。
他大抵是要一輩子被釘在罪惡的十字架上的,反正已經身敗名裂,多一樁,少一件,於他又有什麼分別。
白鬱語氣空茫:「是啊,我就是這麼甩的他。是他自己太蠢,怨不得我。」
宴陸笙的力道陡然收緊,在白鬱的手腕上留下一道深紅色的印記。
暴虐的情緒在宴陸笙的心臟裡翻滾,猶如毒液一點點的腐蝕著他的理智。
宴陸笙的眼珠逐漸發紅,看上去猶如一個將死的吸血鬼,華美而殘忍。
「繼續說。」
白鬱露出輕蔑的笑,他生來眼尾上翹,這麼一笑偏生還多了幾許風情,揉雜在一起徹底的衝垮了宴陸笙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輕飄飄的說:「他真的以為沒有錢我們能生活的下去,實在是太天真了,這種被家裡保護的太好的小少爺根本就不懂得人間疾苦,還妄想和我談情說愛,真是愚蠢。」
宴陸笙憤怒的低吼一聲,他把白鬱抵在牆上,神情狠戾:「所以你拋棄了他!你收了何麗媛的一百萬就回了國,可你知道我哥過著怎樣的日子嗎?」
白鬱的心臟在顫抖。
他的臉色是幾近透明的白,在光線的照耀下有一絲絲的灰敗。
宴陸笙怒火中燒,「他被關在房間裡,成天成天的睡不著覺,自殘,自殺,你知道他被搶救過多少回嗎?啊?」
「你知道他最後快瘋了的時候嘴裡唸叨的,心裡想著的是誰?是你!」
宴陸笙捏著白鬱的下巴,恨不得把白鬱臉上這該死的淡漠的表情給狠狠的打破,碾碎!
「而你,從前拋棄了我哥,現在又拋棄我?」宴陸笙堪稱完美的表情逐漸扭曲,陰鷙。
他咬牙切齒道:「你!休!想!」
白鬱扭成一團的思緒被宴陸笙打個措手不及,他震驚的看著宴陸笙,他拋棄了他?
宴陸笙怎麼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宴陸笙冷笑一聲:「今天如果不是我提早過來,你是不是恨不得明天就要跟魏赫走?嗯?」
白鬱咬緊牙根,他眼裡幾乎要噴火,然而面色卻如寒霜,他越是這樣,宴陸笙就越是火大。
彷彿從沒有什麼能入得了他白鬱的眼,宴衡修是這樣,他亦是這樣。
「回答我!」
「是。」
白鬱扭過臉,他的下巴一片痠麻,不用看肯定已經青紫了,到這時候他還能露出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