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陸笙抿起嘴唇,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比他更不希望白鬱想起來。
他可以憑空捏造出並不存在的十幾年,他可以偽造出一切他們一起生活過的痕跡,卻唯獨不能控制白鬱的大腦,讓他今生今世都不要再想起他曾經對他所做過的一切。
老實說,當得知白鬱失憶了他心裡的欣喜蓋過了一切擔憂,他覺得這就是老天給他的第二次機會,讓他可以和白鬱重新開始。
白鬱單腿跳出一段距離,發現宴陸笙並沒有跟上來,他回過頭就瞧見宴陸笙正垂著腦袋臉上的神色有些暗沉。
他皺了皺眉,叫道:「衡修?衡修?」
他叫了好幾聲,宴陸笙才反應過來白鬱是在叫他,他大步走上前把白鬱抱在懷裡,「走吧,我們回家。」
白鬱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被宴陸笙輕鬆的抱了起來,他拍著宴陸笙的脖子惱怒道:「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宴陸笙不為所動,他的胸肌堅硬的和岩石一樣,白鬱推都推不動。
他有些氣惱,宴衡修從前也只比他高几公分而已,現在卻已經比他高大太多,無論是從力氣還是別的什麼方面,他似乎都不佔優勢。
還有他與生俱來的強大的侵佔力,只要他在身邊,白鬱就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那種被人掌控的感覺讓白鬱感到彆扭。好像在這段關係裡,他才是比較弱勢的那一方,宴陸笙的強勢讓他感到陌生,且不安。
一路上白鬱都沒怎麼說話,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國內,又是怎麼在這座城市打拼,生存,現在所有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新鮮且陌生的。
宴陸笙看著白鬱好奇的看向窗外的眼,心裡隱晦的冒出星星點點的擔憂和瘋狂的想法。
只要他還生活在原來的地方,只要他還生活在這座城市,他就有無數的可能會記起從前、
他多想把白鬱綁到一個誰也不認識,誰也不知道的地方,讓白鬱只能看著他,一如白鬱失憶前他打算的那樣。
這個偏執瘋狂的想法從來沒有消失過,只是隱匿在了他內心更深的深處,白鬱用自己的行動和鮮血告訴了他,他有多麼的倔強,寧死不屈。
宴陸笙終究怕再度釀成大錯,沒有實施行動。
宴陸笙讓司機把車開到了他另一所空置的公寓,白鬱名下的那所公寓他不會去,出事的別墅他也不能去。
於是就在y市重新買了一間公寓作為他和白鬱的住所。
白鬱看著眼前陌生的樓房,內心不真實的感覺越發明顯。
「這就是我們住的地方嗎?」
「嗯。」宴陸笙關好車門,牽起白鬱的手,淡淡道:「走吧,回家了。」
白鬱內心有些觸動,他跟著宴陸笙一路上了樓,房子是三居二室,能在y市的黃金地段買到這樣的公寓足以見得他和宴陸笙的生活水平不錯。
白鬱在房子裡轉了一圈兒,和他想的一樣,乾淨,整潔,還流露著淡淡的溫馨。
無論是衣櫃還是洗漱用品,餐具,都昭示著這個屋子裡有兩個人在共同生活。
白鬱留意到傢俱的花樣和他慣常用的餐具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佈置的,按理來說他回到這裡應該會有親切感。
可白鬱失望了,這裡的確很好,好到……讓他覺得陌生。
宴陸笙自然不會錯過白鬱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
從前白鬱的心思他就猜的準,現在年少的白鬱在他面前更如一張白紙,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動作背後意味著什麼,他都可以預料的到。
宴陸笙牽起白鬱的手,引著他往畫室走去。
為了讓白鬱不會想起從前,這間屋子的佈局和設計都和白鬱從前的公寓不大一樣,但只有一間房間,他是完全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