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魏赫留給宴陸笙的最後一句話,此後他遠渡重洋,終身都未踏足故土,只在臨終之前,讓子孫將他的骨灰送回國內,埋在了y市。
魏赫用自我放逐懲罰了自己半生,也終以另一種方式永遠的留在了有白鬱的那片土地上。
半個月後,宴陸笙病癒出院。
蹲守在醫院門口的記者只拍到一張模糊的高高瘦瘦的背影。
宴陸笙從死門關走了一遭,活了回來,有人歡喜有人憂。
至少對宴家的餘黨來說這無異于晴天霹靂,宴陸笙蟄伏已久,牽一髮而動全身,而宴家早已是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不過短短數個星期,宴家就已經從豪門望族變成了草衣,宣佈破產,主要負責人鋃鐺入獄,何麗媛攜帶大量資金逃亡地中海。
宴陸笙的獠牙已經隱藏太久,他奄奄一息,因此更加迫切的需要鮮血的灌溉來麻痺他內心的痛楚和傷口。
宴陸笙手中一直掌握著何麗媛出逃的路線和資訊,他是個完美的獵人,對待何麗媛其實並不用花費太多的心思。
可畢竟母子一場,畢竟,她是直接造成白鬱死亡的魁首,宴陸笙決定親手送她一程。
他在地中海的一個群島找到了何麗媛,長達小半年的逃亡生活讓何麗媛身上養尊處優的貴氣消弭殆盡。
何麗媛穿著過時的鮮艷的舊衣裳,猶如驚弓之鳥一樣看著宴陸笙,她太害怕了。
從宴陸笙小時候起,她就與這個小兒子親近不起來,現在的宴陸笙更是讓她懼怕不已,她都快要不認識這個從她腹中爬出的孩子了。
他變得如此陌生,如此冷厲,陰沉,比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還要可怕。
何麗媛挺直腰板,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硬氣一點:「宴陸笙,你可真是出息了,竟然這樣對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當年就不該生下你!」
宴陸笙俊美蒼白的臉頰猶如吸血鬼,兩個眸子裡是沉沉的死氣,他道:「你生我是為爭奪家產,只生不養,你我本就沒有多少情分。」
何麗媛被他盯的渾身冰涼,她忍不住縮起身體,厲色內茬:「你究竟想怎麼樣?」
宴陸笙端詳著面前這個面孔猙獰醜陋的女人,他輕輕道:「您當初,是怎麼瞞天過海騙過白鬱,瞞過宴衡修,又是怎樣一步步親手把大哥逼瘋,走向死亡。您還記得嗎?」
何麗媛氣急敗壞的道:「我那是為了他好,白鬱一個男人,他們在一起能有什麼下場難道你不清楚?他自己得病,他該死,為什麼還要來拖累我的兒子?」
「你以為衡修死了我不難過嗎?我巴不得扒了白鬱的皮!」
宴陸笙的眼珠漸漸發紅,「那個車禍是你找人做的,是不是!」
何麗媛已經氣瘋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宴陸笙會把事情做的那麼絕,「是我又如何,我本來就只想找個人嚇嚇他,讓他快點死,哪裡曉得他自己命那麼不好,這怎麼能怪到我頭上,你這個孽子!」
宴陸笙的表情兇狠如厲鬼,他真恨不能手刃每一個傷害過白鬱的人,而他自己,最該千刀萬剮。
何麗媛一股腦把氣都撒出來,眼神飄忽不定,她怕極了宴陸笙這幅模樣。
何麗媛馬上開始哀求宴陸笙,她一邊哀求,一邊咒罵。
「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宴陸笙道:「宴家所有的資產已經凍結清算,你隱藏在群島某個國家銀行的帳戶早就已經被我鎖定,現在你一分錢都取不出來。」
宴陸笙輕笑出聲,他在嘲何麗媛的無知和愚蠢,他要親眼看著何麗媛在得知真相之後的絕望和憤恨,就如他當初那樣。
「至於你,你馬上就會因為蓄意謀殺罪和故意殺人罪入獄,我一定會為你爭取一個最恰當的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