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變得越來越虛弱。
這個可能讓宴陸笙感到恐慌, 他的手掌最終落到白鬱的面頰上, 滑落到他平直的鎖骨,胸膛。
白鬱的肌膚冰涼,彷彿他的血管裡流動著的不是血液, 而是冰渣。
他顫聲道:「當年……你到底為什麼會離開, 是因為生病嗎?」他抿緊嘴唇,連指尖都在用力的顫抖著。
他的身體裡有什麼東西正在源源不斷的洩露出去。
如果白鬱當年的離開是另有隱情, 那麼他這麼多年的恨意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無法想像,當年白鬱是抱著怎樣的心情離開宴衡修, 又是怎樣一個人孤獨的在異國他鄉求醫治病。
他甚至不能確定白鬱是否知道宴衡修後面的遭遇, 否則他為何會說出剛才那句話?
0599:「宿主,宴陸笙的恨意值往回落了, 愛意值章漲落落,一直在變動!」
0599:「為什麼會這樣啊」
0599還從未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白鬱笑笑:「這證明他正在瘋狂的愛著我啊。之前他以為我有愧於宴衡修,我就是造成他痛苦的直接源頭。」
「現在卻發現也許當年的情況並是他想的那樣,他且痛苦著, 掙扎著啊。」
白鬱悠悠道:「可以了,鈍刀子割肉也只差最後一刀,把資料發給他吧。」
0599:「好的!」
白鬱這次足足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他的情況乍然變得兇險萬分。
宴陸笙直接從宅子裡把他轉到了晏家名下的私人醫院進行進一步的看護和治療。
白鬱醒來時護士正在給他扎針,尖細的針頭刺破面板,扎入血管,冰涼的液體順著管子流入體內的感覺絕不好受。
他狠狠地一哆嗦,腦袋頭痛欲裂。
他奮力的想要發出聲音,卻只發出貓兒一樣的嚶嚀,喉嚨裡不斷的血沫在往上湧。
他半睜著眼看見自己的手上插滿了針頭和輸液管。
劇烈的恐慌感佔據了白鬱的思緒,他開始不管不顧的劇烈的掙紮起來。
然而長時間的滴水未進讓他虛弱無比,就算拼進全力的動作,在旁人看來也只是不安的呻吟罷了。
想到宴陸笙對白鬱的看重,主治醫師連忙聯絡了正在院長辦公室的宴陸笙。
宴陸笙聽到白鬱醒來後就匆匆的趕了過來,他站在病房門口,一向整齊的頭髮凌亂不堪,凌厲的雙眸有些發紅。
他只是站在那裡就能給人不小的壓力,隨後跟來的院長叫苦不迭,一堆人圍在白鬱身前左左右右的做了許多檢查。
半個小時後,白鬱已經徹底的清醒過來。
他道:「站在外面做什麼,進來吧。」
宴陸笙的身體陡然一僵,白鬱的態度太平靜了,平靜到讓他覺得不可捉摸。
宴陸笙最終還是走了進去,白鬱正靠坐在床頭,寬大的病服匡在他身上就像是掛在衣架子上一樣。
宴陸笙喉頭上下滑動,眸色深沉的盯著白鬱,「你……」都記起來了嗎?
白鬱的臉色在看見他後白了白,他默然不語,深秀的輪廓在光下投出漆色的剪影。
似乎碰一碰,就會破碎。
白鬱的沉默點燃了宴陸笙心裡的焦躁和不安,他握緊拳頭,無堅不摧的身體看上去竟有些許脆弱。
他在等著白鬱開口,像是一個囚徒在等待著宣判。
白鬱沉默的盯著自己的手指,蒼白纖細,卻很是無力。
他的手,已經沒有知覺了啊。
白鬱心裡湧起一股蒼涼,他眼底浮起一層水霧,很快就彌散在空氣裡。
他淡淡道:「宴衡修,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