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池發過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緊接著跟一條五秒的語音:[我跟你說過吧,我二叔家的大哥以前有精神病,他經常吃這類的藥物還有鎮靜劑,現在好多了。]
他口中的大哥沈浪霆有印象,比他們大十來歲,小時候在一條衚衕生活,偶爾會碰面打招呼。袁池大哥發病的時候沈浪霆偶遇過兩次,印象深刻,有一次把警察都鬧來了。
腦海中的記憶碎片慢慢拼湊。
他隱約想起來一些畫面。
很快蹙眉搖頭,否認了精神分裂的說法。袁池的大哥和阮京默完的表現全不同,後者還沒有達到「精神病」的地步,頂多算是情緒失控。
他回放了一遍袁池的語音,聽到躁狂症三個字後按了暫停鍵,立馬滑開頁面,開始搜尋有關躁狂症的資訊。
躁狂症屬於心境障礙的一種表現形式,還有一種類似症狀稱為躁鬱症。沈浪霆不懂醫,看了介紹後覺得這兩者沒什麼差別,都屬於精神障礙。
後者似乎更符合阮京默的表現,情緒反覆交替,興奮與失落兩種心境不規則出現。
仔細一琢磨,好像還是不太對勁。
他見過緊張和恐慌的阮京默,但印象中,似乎沒見過萎靡不振的阮京默。
他不自覺開始回憶兩人最後一次見面的場景。燈光昏黃曖昧的別墅裡,阮京默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指尖輕撫他的臉頰,用極其柔情迷人的眼神挽留他,渾身的每一寸面板都在叫囂著誘惑他。
那一刻,沈浪霆想明白了一句名言。
可愛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
阮京默有時候的表情和處世之道在他眼裡會產生反差萌,激起他內心的惡趣味,總是想出壞主意去逗弄對方,喜歡看精英人士臉紅心跳的可愛模樣。
但是穿著浴袍誘惑他的阮京默極其性感,並沒有激起他的惡趣味,而是發掘了他體內深處最原始的慾望。
若是沒有奔奔的存在,那一晚他也許會遂了對方的心意留在別墅區過夜。
思及此,沈浪霆無聲笑笑,盯著眼前的餐盤揚起眉梢,很快又聯想到另一個人,他暗暗思索數秒,打通了那個人的電話。
等他忙完以後,奔奔早就吃飽飽,捧著小肚子等他一起下飯桌,還學著他剛剛說過的話嘟囔:「精森病」
他笑起來,用筷子去敲奔奔的頭,「病什麼病,好的不學,壞的特來勁,快去給二號鏟屎。」
奔奔從椅子上慢慢爬下來,灰溜溜地去找二號玩了。
沒有當事人出面解釋,症狀無法妄下定論。但是「氯丙嗪」這類藥物的功效不會騙人,無論如何,阮京默在情緒方面偶爾失控已經實錘。
省級賽臨近,不管是為了俱樂部考慮,還是為了阮京默個人的人身安全考慮,這位替補成員都不適合參加比賽。
沈浪霆這個人做事從不拖泥帶水,下定決心後,他立馬聯絡阮京默,借著對方腿還未痊癒的理由讓人安心養傷,暫時不需要考慮賽事,他會另行安排其他替補隊員。
他在勸退方面堪稱語言藝術大師,用一種既委婉又能維護阮京默面子的說辭將人「踢出」車隊。
多次在他面前失控,阮京默心知肚明,失落之餘也能理解,賽車對沈浪霆的意義重大,每一場比賽他都會投入十二分精力。
阮京默隔著電話向他道歉:「浪霆,是我耽誤了車隊的訓練賽,抱歉。」
當初為了能夠接近他,阮京默隱瞞身體的硬傷,不僅損壞了俱樂部的兩輛改裝車,臨了臨了還在這種節骨眼退隊,阮京默可以說是罪魁禍首,心裡充滿愧疚。
更讓他心慌的是,會不會聰明反被聰明誤,因為這次突發事件,他和沈浪霆之間的距離沒有縮短,反而會越來越遠。
沈浪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