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默,你看上去不太妙。」沈浪霆身體前傾,近距離觀察阮京默像是蒙了層紗的眼眸,「你是不是很介意我的過去,我有過前任,有過一夜情,還有一個來歷不明的兒子。」
「我沒有,我不在意,每個人都有過去。」
阮京默急忙解釋,說完這些,盯著餐盤出神數秒,再開口時語氣輕柔許多:「如果你真的懷疑褚辰,可以當面問他。」
沈浪霆露出一個莞爾的表情,緩慢地點了點腦袋,然後將臂肘從餐桌上移開,坐直身體後,他雙臂環胸,悠悠地開口道:
「我想讓他主動找我坦白,而不是我用一種揭穿謊言的方式去質問他。這樣也許會減少他的心理負擔,也可以為我的憤怒找一個臺階。」
他的語氣不急不緩,沒有夾雜著任何顯而易見的態度,言辭間所要表達的含義卻很明顯。他停頓一瞬,視線落在阮京默的臉上,漆黑的瞳仁一眨不眨地看著對方,接著道:「京默,我最討厭被人欺騙,如果讓我去主動找人攤牌,依照我的性子,我還真不一定能輕易原諒他。」
最後一句話的音調極輕,意義卻重千金。
就好像一塊巨石毫無預兆的從天而降,直接砸到阮京默的頭頂。
阮京默被壓的一點掙扎的餘地都沒有,立刻生出一種溺水般的窒息感。
挫敗,焦心,惶恐
一時間所有情緒湧上心頭,他感覺視線有些虛晃,耳邊響起嗡鳴聲,周圍的一切景象都模糊扭曲了。不到兩秒的時間,他手背上的青筋爆起,甚至出現幻聽,聽到了屬於嬰兒的哭鬧聲。
他的臉色過於慘白,這副情緒失控的模樣落入沈浪霆的眼中,後者終究是於心不忍。
沈浪霆在心裡嘆口氣,站起身走到他身邊,伸手攬住他的肩膀,手掌輕拍他的脊背安撫,聲音溫柔地說:「京默,沒事吧,哪裡不舒服?」
被熟悉的氣息包圍,阮京默紊亂的情緒得以緩解,眼眸漸漸恢復清明,理智回歸。他穩住心神,對沈浪霆微微一笑,輕聲說:「浪霆,我想喝杯冰水。」
沈浪霆去拿自己的冰飲料,發現裡面已經沒有了,便道句:「你等等。」
然後低下頭,安慰似地親吻阮京默的額頭,生怕男人再次情緒失控。沈浪霆隨手拿起一個空杯子,轉身進了包廂內的備餐間,打算找一些冰塊。
他前腳剛走進備餐間,身後很快傳來輕慢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關上。
「咔嚓」一聲,門被反鎖了。
他拿著杯子的手一頓,回頭看去。
只見阮京默站在備餐間的門口,修長手指放在衣服領口處,輕巧地解開兩顆釦子,嗓音微啞道:「來之前,我已經通知服務生,不準任何人打擾。」
沈浪霆秒懂,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開始打量起身處的狹小空間,不到五平米的備餐間,除了餐櫃和餐檯,只剩下一米寬的過道。
環顧一週,他的視線重新回到阮京默的臉上,感到些許的心悸,笑著道:「不太好吧。」
阮京默不以為意,邁起步子朝他靠近,很快走到他跟前。
可能是情緒使然,阮京默迫不及待想得到沈浪霆,這種念想越來越強烈,一刻都不想耽擱。
男人的目光流連於沈浪霆的俊臉和喉結,像是在考慮從哪兒開始享受美味一般,眼神深沉而赤裸。
「這是我名下的餐廳,我在這裡,做什麼都可以。」阮京默說完,稍微踮起腳尖,親了一下沈浪霆的鬢角處。
「萬一有人路過,豈不是很尷尬。」
沈浪霆的理性在動搖,嘴上為難,身體卻很誠實,兩隻手已經繞到阮京默的腰後,微微用力,輕而易舉地縮小兩人之間的距離,迫使阮京默整個人貼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