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猶如狂風席捲著白雲,如何才能理清一團細麻的思緒。
「現如今,還認不清嗎?」靜可落針,只有燭光晃動的玄鐵室內,只有血液的腥臭味在鼻尖縈繞不去。
系統突然的出聲,像是一道驚雷,炸的墨子弦頭皮發麻。
「你騙我!」清月劍落入手中,墨子弦渾身緊繃。
系統少了暴躁,平淡了不少:「我對你真的無惡意。」
至於說自己無法從鬼弩中出來,這確實是騙墨子弦的。
「墨子弦,你和凝淵註定無法在一起,陪他斬荊披棘的只能是尹無用,你有自己的命,他有他的命,哪怕如今你們生了情,有了崽,若是回不到正軌,最後只能兩敗俱傷,都落不得好。」
「閉嘴。」墨子弦握著清月劍的手,指尖泛白,帶著恨意怒斥。
龍傲天看破他的強裝,哂笑一聲:「這冥冥中,自有天註定,你就算是千防萬防,不屬於你的,終究是不屬於你,總有一日,凝淵會與你分道揚鑣,與尹無用劍指天涯,他們才最相配。」
「你,給,我,滾。」墨子弦怒紅了眼,一字一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龍傲天系統千刀萬剮。
「我之前是騙過你,可是此事,我可以指天發誓,只是你不願意信就算了,總有一日,你會明白,在這東荒大陸,陪著凝淵的會是尹無用,而你,只有我。」
墨子弦一腳踹在已經塌了的拔步床上,那原就傷了的喜床,瞬間四分五散,龍傲天系統,終究是不在多說。
卜家老祖已死,其他老祖自有戈翼料理,皇朝學院寢房內。
床上的人悠悠轉醒,如往常一般伸手去摸肩頭,空蕩一片,恍惚了下,才憶起所有。
凝淵站在窗邊,聽到動靜回頭:「還好嗎?」
「他呢?」尹無用撐著床坐起來。
凝淵走到桌邊,倒了杯水遞給他:「嚇跑了。」
尹無用接過水,看著房門,輕輕笑了下。
「你」凝淵躊躇不知道如何說。
「這一切和你無關,你不用自責。」尹無用猜得到他想說什麼,只是,沒有道歉的必要,這一切,他甘願。
「近來,我能感覺到若有若無的盯視,若是可以,我想提前涅槃。」尹無用疲憊的閉上眼,他想早點結束這一切:「你也是想的,我知道。」
這話,凝淵無法否認,他想要提前涅槃的想法,一直存在,身邊太多迷霧,只有涅槃能讓他看清,他怕到時候迷霧散開,已經走到了懸崖邊。
只是他不知涅槃會發生何事,不知自己拼盡全力能不能保住尹無用。
「一個月後,我去亦初山找你,你把離至留下來,到時候讓他帶我去亦初山。」這話就是不想再讓白樹護著他。
凝淵對於兩人的事不清楚,無法多說,說了聲好。
走到門口,側身說:「白樹哭著說,他失了理智,你是不願的,他不是怕你,是愧疚到不敢見你。」
等了會,沒等到床上的人說話,嘆息一聲離去。
許久許久,晚霞落在屋簷,房間內才有一聲低喃,含糊的讓人聽不清。
凝淵走出寢房,橘黃色的夕陽鋪在腳下,尹無用帶他受過,他心裡除了愧疚加深,其他的別無他法。
各家老祖,凝淵不會留,只是皇朝與鳳族牽扯頗深,尹無用又剛經此一事,殷家老祖,便既往不咎。
夜晚星梳,凝淵在屋簷處,手指提著青瓷的酒壺,輕輕轉著,身旁七倒八歪的酒壺,全的空的滴酒不剩。
他想墨子弦了,想緊緊抱抱他,想和他在床上溺個三天。
不知道墨子弦在亦初山如何了,他愛鬧嘴甜,阿嫫定會很喜歡他,想來在亦初山應該過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