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對了,」他突然身子前傾,興致勃勃地看著我問,「下午那個……你們倆是一對兒?」
我正喝水,聽到這話頓時嗆了滿口:「咳、咳咳咳咳……不,不是。」
「不是就不是,這麼激動幹嘛……」他滿不在乎地晃了兩下腿,「這事兒不挺正常麼?更別說我們還在美院。」
「美院很多?」我順著他的話問。
「和外院差不多吧。你啊……」他劃拉著手機跟我說,「現在不是,以後不一定不是,人生處處有驚喜嘛。大學四年,保不準就彎了……」
他正說著,門外敲門聲打斷了他。
我去開門,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站在門口,語氣溫和地問我:「同學,陸澤夕在嗎?」
「哦,在,」我把門開得大些,「進來吧。」
「童老師?」陸澤夕坐在床上探頭往外看,「你怎麼來了?」
那個「童老師」聽到他的聲音,頓時換了種語氣,陰沉著臉問他:「我房間的鑰匙,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沒有啊……」陸澤夕語氣聽起來挺無辜。
「還給我。」
「我真的沒拿……」
「陸澤夕。」那人面無表情地看他。
「我真沒拿啊……童老師找不到鑰匙了?不然和我擠一晚上?」
「陸澤夕,」男人有些不耐煩地皺眉,「你趕緊把鑰匙給我,不然我明天換鎖。」
「切,一點都不好玩……」陸澤夕撇撇嘴,從旁邊叮叮噹噹地拿出一串鑰匙,隔空扔過來,那個「童老師」一隻手接住了,又意味不明地看了陸澤夕一眼,一言不發地走了。
我靠在桌子上,不明所以地眨眨眼,聽到陸澤夕在上鋪感嘆:「唉……老男人,一點都不好玩。」
「他看起來……好像不老吧?」
「都快奔三了還不老啊?」
「呃……」我有點吃驚,「看起來也就二十四五的樣子,他是咱們學校的老師?」
「嗯,經院的。」
「這麼年輕就能來a大當老師啊……」
陸澤夕不以為然地撇嘴:「都學傻了。」
「他是你……?」我想說「男朋友」,被他乾脆利落地打斷了:「炮友。」
「……」我被這直白的倆字噎了個徹底。
他一點都沒理會我的反應,在上鋪唱起歌來。
我呆立片刻才回過神:這……果然和八中的氛圍不同了啊。
忙活了一下午,我覺得全身都有些乏,一身疲憊地躺在床上,我腦子裡想著和邊巖宿舍的距離,原本以為在八中時的一東一西就足夠遠了,沒想到現在要步行將近二十分鐘才能見到他。
要不然……買個腳踏車吧?大學四年呢。雖然聽說大一結束時會搬宿舍,但萬一搬到更遠怎麼辦?我腦子裡打算著,不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我竟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摸索著拿過手機,上面顯示邊巖的名字,我接起來懶懶道:「喂,牙牙?」
「盧沛,我們宿舍要去超市,你一起去嗎?」
「哦,好啊,我問問我宿舍的人去不去。」我轉頭問對面的陸澤夕,「你去超市嗎?」
「不去,」他正趴在床上對著筆記本劈劈啪啪地打字,「白天去過了。」
「那我去吧,」我對著電話那邊的邊巖問,「在哪等你們?」
我和他約在校門口碰頭,翻身起床,洗了把臉就出門了。
a市的夜晚也是悶熱的,夜黑得很不純粹,觸目所見的是閃閃爍爍的花哨霓虹燈,各種摩天大樓上流動的燈光像直直下墜的流星。
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我看到邊巖和其他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