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瑾淵聽到她說解除命契的時候,還當她是想要從自己的身邊離開,卻沒想到她真正在意的是這個命契會讓她成為他的弱點。
一個凡人和魔尊定下命契,就意味著她可以長生不老,可以刀槍不入,只要他不死,她就能一直活著。
怎麼想都是凡人賺了。
然而,她卻如此為他著想,竟然因為自己有可能成為他的弱點,就提出解除命契。
她真的好愛我。
祝瑾淵緩慢地眨了眨眼睛,試圖將翻湧的情感壓制住。
「祝、祝瑾淵?」莊曉蝶發現他好像並沒有在仔細聽自己說的話,反而還在走神。
祝瑾淵:「我在聽。」
莊曉蝶對上他的灼熱的眼神,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來,只能暫時作罷。
魔界的夜空呈暗紫色,月色朦朧,落入庭院之中。
莊曉蝶並沒有睡在正殿,她總覺得離祝瑾淵太近不會發生什麼好事,於是提出移居偏殿。
祝瑾淵作為魔尊,剛回到魔界,也得處理一些必要的事務,便留了一些魔僕和魔軍下來保護莊曉蝶,還當著莊曉蝶的面吩咐他們,見莊曉蝶如見他,她的任何要求都要不遺餘力地滿足。
在祝瑾淵離開後不久,莊曉蝶估摸著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離開魔宮了,便坐起身。
回家。
她得先去找杜若明。
莊曉蝶穿好木屐,剛一推開門,就對上坐在她院子裡一邊對口型,一邊做些古怪姿勢的兩個魔軍。
魔軍甲雙手作大鵬展翅狀。
魔軍乙作金雞獨立狀。
甲誇張地做口型,連莊曉蝶都看出來了:你輸了,喝!
乙拿起桌上的瓶子直接對嘴吹。
下一瞬,乙就飄飄乎倒在了地上。
甲翹起二郎腿,掰碎花生來吃,剛拋起一顆花生,就對上了出門的莊曉蝶。
「姑娘,你要去哪裡?」魔軍甲一改不著調的模樣,閃現擋在莊曉蝶的面前。
莊曉蝶抿了抿唇,在他們看來,自己和魔尊關係不一般,很可能以為她和魔尊有一腿,如果她說自己去找杜若明,對她和杜若明都不是什麼好事。
「那位秋夜紫大人,因我而傷,我想去看看他傷得怎麼樣了。」是秋夜紫帶杜若明去地牢的,找到秋夜紫說不定就能找到杜若明。
而且領罰的地方……應該就在地牢吧?
躺在地上的魔軍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跟魔軍甲對了一個眼神之後,就溜走了。
魔軍甲行禮,道:「好的,屬下這就帶您去。」
地牢裡。
祝瑾淵坐在上首,手裡轉著一束從外頭摘下的花,還用靈力費心維持著它的活力,打算一會兒回去放莊曉蝶床頭,她應該挺喜歡花的。
與上首的閒適截然相反,底下如同煉獄一般,所有受罰的魔族在巖漿之中慘叫連連,幾乎不成魔形。
「看來我被封印的這些年,有不少魔族蠢蠢欲動。」祝瑾淵瞥了一眼底下,收回視線,語氣淡漠。
這些受罰的魔族都是在暗地裡搞事的魔。還有魔將心思打到了人界,打算在人界自立,便用迎接魔尊的旗號在人間為非作歹。
現在人界和魔界維持在一個十分微妙的平衡點上。祝瑾淵回到魔界的訊息還未被傳出,他剛解開封印出來,就撞見了在冰山渡劫的杜若明,若是祝瑾淵重回魔界的訊息被修仙界所知,必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祝瑾淵得趁這段時間韜光養晦,順手懲戒一下這些動了歪心思的魔族。
他身旁的虞龍點了點頭,這才是他的魔尊大人。
威嚴,果斷,陰狠,強大。
而剛剛領完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