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相信!
最讓車弘永憤怒的不止這一點。
他這一番算計明明都奔著車山雪去的,卻讓無干的人拿來做起兵藉口,看到那封密報時,才因為事情順利而覺得熏熏然的車弘永走過迴廊,彷彿感到一路上的太監侍女,妃子禁軍,都在偷偷嘲笑他。
還有車山雪……
密探探聽不到青城山上如何,但他那皇叔聽聞這訊息……不,應該是他早就預料了這件事的發生吧。
車弘永兩側額角上,青筋彷彿小蛇一樣,歡快地在薄薄面板下跳動。代替王公公站在車弘永身邊的小太監連忙想給他按揉一下,指尖卻因為緊張,在車弘永臉頰上留下一道白痕。
車弘永重重一推,將這個小太監推翻在地上。
不等小太監爬起來謝罪,他拍出一掌,開啟“馬統領!把這個意欲行刺的刺客拖出去斬了!”
御書房房門轟然開啟,披堅執銳的禁軍魚貫而入,擒住哭嚎小太監的雙臂,在六部尚書面前,將這個遭了池魚之殃的可憐人拖了出去。
離去前禁軍似乎忘記了要將御書房房門關上,大臣們噤若寒蟬,聽著哭聲叫聲一路遠去,再看車弘永映在金磚上的倒影,都收起了四處亂瞟的眼神,深深地將頭埋下去。
車弘永瞪著他們,右手五指抽搐了一下,心道,現在還不能殺。
六部尚書庸人是庸人,但出生世家的他們至少不像那些年輕臣子一樣天天念著變法改革。如果他砍了六部尚書的頭,能接下他們位置的就只有那幾個侍郎了,正巧全部是改良派的。
以前車弘永勉強在大國師手裡保下這個老飯桶,現在也只能將血連著打落的牙齒一起往肚子裡吞。
他手往門外一指,喝到:“還跪在這裡幹什麼!點兵點將不要人嗎!我養你們白養?!”
六部尚書如蒙大赦,忙不住地躬身離去。
戶部尚書袁開文最後一個走,他關上御書房的大門,在兩塊雕花門板合攏之前,透過門縫偷瞥了轉身坐於桌後,提筆寫什麼的車弘永一眼。
沒幾日猖狂了,他冷笑一聲想,咔噠一下將房門關上。
門外是成三重人牆圍住御書房的禁軍。
紅纓長矛如林立,玄甲鋼盔的冷光簡直比這寒冬臘月裡的氣候更凍人。這些禁軍士兵就這樣站在御書房前,知道的人曉得他們是在護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有人逼宮。
自從青城劍聖那一劍劃過大衍半個江山,車弘永大概就沒有睡過一場好覺。
這般膽小,又暴躁易怒,只能說從車炎開始,車家三代都是虎父犬子,一個不如一個。
唯有一個車山雪……
……獨木難支,又能頂什麼用呢?
***
青城山。
車山雪打了個噴嚏,口裡被宮柔塞了一顆冰糖葫蘆。
宮小四這舉止可膽大包天,可惜她和自家失憶的師父相處幾日,發現和原本的師父比,現在這個師父的脾氣可謂好到沒邊,頓時就撒開歡地來沒大沒小。
而且車山雪也不想拒絕這顆冰糖葫蘆。
自幾天前偷下山去一次後,按車山雪的要求,或者是看在大國師越發不得意的身體上,林苑沒在他藥里加黃連,只是換了個方子,什麼藥古怪用什麼,每次熬出來,那喪心病狂的味道必然繞樑三日不絕,
就算車山雪習慣了吃藥,對這個味道依然敬謝不敏。
大年三十,小雪依然在下。
蒼翠的青城山已經披上巍巍白雪,不論何處都是雪白一片。涼風四處吹著,被劍童指引上山的客人一路哆嗦,進了君子堂才好一些。
君子堂不似以往。
漏風的窗戶關上了,堂前也垂下了擋風的竹簾,角落裡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