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想到的是,他只猶豫了那麼片刻,事情的發展就峰迴路轉。
他不由仔細打量白麻,在心裡猜測這是不是大國師手下的臥底。
被閔吉盯住的白麻快要淚奔而去,格外想往這個露出看陌生人表情的少年頭上敲上一棒。
好在老實漢子也不是什麼老練的密探,他沒有起疑,將車山雪往白麻那邊一推。
“看好你們的人,”他抱怨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出去喝酒?”
而且酒量還不好,老實漢子想,濁酒才多少酒力,竟然說醉就醉了。
扶住車山雪,白麻只覺得手下觸碰到的是一隻閉目假寐的妖魔,卻又不敢撤手,怕旁人瞧出什麼端倪。他打著哈哈替自己的“兄弟”開脫,說什麼任務失敗借酒澆愁,只有視線往下看的閔吉才曉得,他的雙腿在打顫。
好在老實漢子也只是抱怨兩句,他是新晉的主管,還有很多事要忙,聽完白麻的理由,覺得說得過去,就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轉身的他看不到白麻絕望的眼神——接下來他就要和大國師獨處一堂了。
可惜,從見面開始,老實漢子和白麻就沒有絲毫默契可言。
老實漢子消失在竹簾後,壓在白麻肩上的力道也消失,可憐的麻雀轉身一看,果然見到大國師挺直了背,端坐席上,掩嘴打了個哈欠,哪裡有半點醉酒的模樣。
“真是運氣好,”車山雪說,“遇到熟人省了我不少功夫。”
“果然是先生的手下?”閔吉放下心,“剛才嚇死我了。”
“不,”車山雪笑眯眯回答,“小七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虞丞相心腹,麻雀的軍爺哦。”
“……”閔吉。
“……”白麻。
白麻和閔吉隔著中間一個車山雪對視,兩人皆面色僵硬,
半晌,牙齒打顫的白麻勉強自己說話,“大國師到來,有失遠迎,有什麼事需要小的去辦嗎?”
“文縐縐,牙酸。”車山雪說,同時他張開手,露出手心的東西給白麻看,感嘆道,“現在密探的素質,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
在車山雪手心裡滾動的是數粒蠟丸。
看到這東西,白麻仿若將死。
這些蠟丸是白麻的,他之前偷偷彈到老實漢子衣服皺褶裡,指望老實漢子出去後發現不對,找其他人商量對策。
最後的獲救希望,但和從前一樣,依然被大國師打破了。
“沒事,這次出門我沒帶厲鬼,你說不定還有一條生路,”車山雪道,“就問一個問題呢,麻雀應該知道虞操行在哪裡吧。”
是的,轉了一大圈,車山雪只為了知道一件事。
虞操行在哪裡?
車山雪逛了整個青城鎮,去了幾個茶館又去了幾個酒肆,所有人都在說皇帝,卻沒人說起虞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