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劍聖就的將車元文的黃金劍推回鞘去。
“無事,”諶巍說,“放心。”
他後退了一步,讓那些擔憂的大臣們擠過來。
李御醫,喜公公,大臣們,七嘴八舌問車元文可安好,年少的新皇則一邊回答大臣們的問題,一邊打量許久不見的青城掌門。
他的視線首先在諶巍右手手肘纏繞著的厚厚繃帶上停留了片刻,然後細緻地掃過了諶巍少了一截的髮尾、只剩下布條的衣袖、近乎袒露的胸膛和胸膛上尚未癒合的三道傷痕——似乎是什麼獸類的利爪留下的,等等。
諶巍和車元文的第二次相見,出場得比較狼狽。
但和另外兩個出現在街道上的青年相比,青城劍聖這幅尊榮還算好的了。
那兩個青年剛被諶巍帶著一路風馳電掣,就算落回地面,依然互相扶持著,不然根本站不穩。
短髮的青年除了一件外袍什麼也沒穿,若不是被同伴扶著,現在可能已經躺在地上起不來了。而長髮的青年渾身同樣簡陋,卻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有條不紊,一件四處漏風的粗布衫,穿在他身上宛如車元文身上的龍袍。而那因為飢餓而消瘦的面頰,在熠熠生輝的雙眸下也顯得無足掛齒。
車元文愣愣看著長髮青年,過了幾個呼吸,才想起他是誰。
“大……大師兄!”
“聖上這麼喊真是折煞我了,”車山雪的大弟子章鶴雅苦笑道,“我師父呢?”
“在皇陵,”車元文下意識說,接著察覺不對道,“剛才這麼大的動靜,皇叔爺爺怎麼沒從皇陵中出來?”
他話音未落,諶巍已身化劍光,驀地穿過已經不會阻礙他的金湯大陣,出現在城外皇陵前。
他要沿著開啟的墓道進入皇陵,卻不想被一道結界給攔下。
諶掌門猶豫了一瞬間,思考是劈了它劈了它還是劈了它。結果還沒等他動手,整個結界便冰雪消融,在幾個呼吸裡化為烏有。
宮柔和楊冬熔從皇陵大門的角落裡跳出,特別是宮柔,一蹦三丈高,興奮叫到:“諶掌門!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這裡看到這兩人讓諶巍有些疑惑,他進墓道的腳步停下,問宮柔道:“你們怎麼在這裡?”
“師父讓我們在這裡維持一個結界。”楊冬熔說。
“除了他之外,不準別人進去,”宮柔介面道,“不過是諶掌門一定沒問題啦,師父這些天心情很差,現在您回來真是太好啦。”
已經重新提步往墓道中走的諶巍再一次停下。
他猛地轉過頭,厲聲問:“他不讓別人進去?”
宮柔:“是啊?”
諶巍和她大眼瞪小眼片刻,意識到在這裡等宮柔說個理所然是白費時間,直接提起輕功衝過長長墓道,繼而在主墓室前剎住。
地上的……那是什麼?
車山雪?車山雪?
諶巍眼前一黑,突然什麼也看不見。他緩了片刻,視野裡恢復清晰,又恨不得自己真的什麼也沒看見。
前世的夢魘,捲土重來。
那時他分明沒見到車山雪死時的場景,偏偏能在夢中看到一切細節。
他看到一萬三千厲鬼卷著湖水起起伏伏,看到湖邊金絲之陣光芒萬丈。但這些雖然棘手,在車山雪那裡並非解決不了的問題,真正的殺招,是隱匿風中無聲無跡的一支毒箭,瞬息跨越百里,洞穿了車山雪的胸膛。
一個浪頭打過,站在水面上的黑衣祝師隨著水浪消失。
暗紅的血在湖面上擴散,那個人再也沒有浮出水面。
夢走到這裡,諶巍有時候會跳進湖中,繼而被湍急水流糾纏得無法動彈,眼睜睜看著某個失去生機的人形向著水底沉去;有時候他像是一陣風,或是一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