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搭上一個白璃。
知道魔力有汙染,邪神有汙染時,林其實有做心理準備。
他不是什麼沒沾血的小白花,更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痴,即便學校只教授新曆後的歷史,即便摩西只偶爾提一嘴當年的神戰,但哪怕是林背誦過的、經過修飾的歷史,他也能看到,神明們每一次交鋒,都有成千上萬的生命交付其中。
這些生命或罪惡,或正義,或自願獻身,或是完全不該牽扯進戰爭裡。
神明的王座,是由這些生命鑄就的。
而林,為了回家,已經決意成為神明之一。
……他必然會沐浴鮮血。
最好是沒有汙染的柱神,數日前林如此思忖,如果無法控制,成為了會擴散汙染的邪神,他會努力躲得離人類的疆域遠一點。
他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但他也祈禱著。
不知道向誰祈禱,卻只能祈禱,由他導致的無辜犧牲者,慢一點出現,再慢一點出現。
其實可能已經出現了,為了找到他,畸變教派調動人員來尖晶市,於萊伊河沿岸掀起許多衝突。在林能看到的尖晶市和鐵榴市之外,或許已經有普通人捲入衝突,又或許有審判官為阻擋邪教徒而犧牲……但至少,至少,只管他視線之內,林不希望這麼快就有人陪他一起墜入深淵。
多虧了審判長。
審判長救了我。
林心裡充滿了感激,但他無論用哪種方式表達,在這一刻都顯得很奇怪吧。
發現審判長因為他輕輕一個音節停下腳步,他尷尬地又“啊”了一聲,握緊了手。
安靜了片刻。
“謝謝您,”林鄭重道,“審判長。”
說完,林發現審判長不知為何也沉默了片刻。
“林,”過了一會兒,灰翠才出聲,“繃帶溼了哦。”
“什麼?”林下意識去摸,果然摸到繃帶潮潮的。
“你這幅樣子,看來這個宿舍特批我不能應該很快的透過,得特別快的給你透過才行,”看林有點慌張地整理繃帶,灰翠開了個玩笑,又停頓了一會兒,然後繼續道,“不過,這麼感謝我的話,以後這樣私下的場合,就不用敬稱瞭如何?
“說
過了吧,我很喜歡和你聊天。雖然我們是上司和下屬,但年紀相差不大,平時也能當朋友。下一次如果不在審判庭內見面,直接喊我名字也可以。”
“直接叫名字……”林感到有些彆扭,但雪發的多弗爾鳥人朝他微笑,他一下子說不出拒絕的話。
灰翠好像沒看出他在猶豫,準備轉身,道:“那麼,明天再見了,林。”
“啊……明天見,”林猶豫了一下,“灰翠……先生。”
已經看向街道的灰翠聞言回頭,他逆著光,外面的路燈為他的雪色短髮和耳翼鍍上金邊。
那一刻,路燈的光經過雪發和耳翼的折射,好像全照了進來,昏暗的公寓大廳,隨著灰翠的笑容,明亮了很久。
直到審判長真的離開,如此濾鏡般的明亮,才慢慢黯淡回去。
林陷入思考。
這種明亮,是剛才審判長注視帶來的更有力的光束,穩固了他,導致了某種通感錯覺吧?
他輕飄飄地轉身踏上樓梯,突然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什麼。
林相信其他審判官是他這個家庭情況,審判長也會多加照顧,甚至他聽說過審判長照顧過哪幾位前輩的遺孤。不過,審判長對他的照顧,好像要更多一點。
嗯,一點點。
畢竟已經是朋友了嘛。
林的臉不知緣由地有些發燙,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輕飄飄的上樓。
“呵呵。”
昏暗中突然冒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