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如果蘇老大還在,那陳家哪裡敢欺上門來。”
“當初蘇家分家的時候,蘇老大家可就要了兩畝地,他們那麼多口人以後吃什麼?”
“蘇老大當官那麼多年,總得有些急需吧?”
“要我說都這樣了,還養著那些下人妾室做什麼,把人賣了也能得不少錢。”
陳老爺臉皮厚,只當沒聽見他們的譴責,反正被罵幾句也不能少塊肉。
讓他覺得驚訝的是,站在他身邊帶路的蘇鳳章居然也神色平靜,臉上並未出現屈辱或者憤怒的神色,簡直不像十五歲的孩子。
明明旁邊的蘇老二臉色難堪,對他憤恨,又恨不得將腦袋埋下去,但這孩子卻絲毫不懼。
也許不該跟蘇家鬧得這麼難堪,陳老爺心底冒出這麼個心思。
但是很快的,他就收斂了心緒,事情做都做了,蘇家人都死了兩個,他後悔也沒用了,只盼著女兒能攀上高枝,帶著他陳家改換門庭。
墳前的祭拜很順利,陳老爺沒有在墳前搗鬼的意思,甚至還掉了兩滴鱷魚淚,不知道的八成以為他跟蘇典吏真是什麼至交好友。
等他們回到蘇家,陳老爺還是不進門,只說道:“賢侄,我無顏面對嫂夫人,不如還是請你進去把庚帖拿出來吧。”
“二郎,你進去拿,順便問問嫂子東西有沒有少,我在這兒看著他們。”蘇二叔說道,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兒子和族中兄弟,一個個人高馬大的,倒是有幾分陣仗。
蘇鳳章走進門,大院裡頭擺著滿滿當當的東西,都是當初蘇家送過去的聘禮。
蘇趙氏身體還是不大好,搬了個椅子靠在廊下,白姨娘倒是拿著一張單子在比,瞧見他進來就說:“二郎,這東西不太對。”
“怎麼了?”難道陳家真的敢偷樑換柱,不至於吧,鬧大了對他們可沒有絲毫好處。
“東西多了。”白姨娘伸手將一個小盒子提起來,“比咱們送過去的聘禮,多了五十兩紋銀,我數了兩遍不會錯的。”
“難道是陳家覺得內心有愧,給蘇家的補償?”
“誰要他們的臭銀子,給我丟出去。”蘇趙氏怒喝道。
白姨娘卻有些猶豫,蘇老爺死了,家裡頭的營生也斷了,在村子裡頭地也沒多少,只剩下這棟宅子還能遮風擋雨:“二郎,陳家退婚在前,這錢……”
“娘說得對,這錢我們不能拿。”蘇鳳章接過那個小盒子,裡頭明晃晃的擺著五錠銀子。
“之前的恩恩怨怨不提,蘇家與陳家也斷無緩和的餘地,既然如此,怎麼能受此嗟來之食,若是收下了,反倒是顯得我蘇家貪財忘義。”
“我兒說得對,你爹和你哥哥兩條性命,難道只值五十兩銀子?”蘇趙氏恨恨說道。
蘇鳳章跟蘇趙氏的心思不同,但也覺得不應該收下這銀子,收下了讓人看輕是小,陳家到時候在裡頭做文章,他們反倒是被動。
他提著那個小盒子走到門外,瞧見他手中東西,陳老爺的眼神一變。
蘇鳳章開口說道:“陳老爺心中有愧我已得知,但這五十兩銀子是萬萬不能收的,我爹和大哥雖然已經不在了,蘇家卻還在,我當兒子的,也不能汙了他們的身後名。”
陳老爺臉色一沉,只說道:“賢侄,如今蘇兄沒了,你們還得守孝三年,以後必定生計困難,你要不要再想想?”
“我意已決。”蘇鳳章將小盒子連帶著庚帖塞進他手中,“陳老爺,請回吧。”
“少年人年輕氣盛,只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陳老爺冷哼一聲,原本他還想補償一二,既然這蘇家不識抬舉,他還省了一筆銀子呢。
陳老爺甩手帶著人離開了,蘇二叔倒是有些憂慮,低聲說道:“好歹是五十兩銀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