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上皇的寢宮出來,玉妃,如今的方太后收起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睛還通紅著,神色卻是那麼的冰冷,就像是這深宮中的那些人一般無二。
新帝登基,但皇帝不過三歲,自然也不可能廣納後宮,不只是太上皇依舊住在那棟宮殿裡頭,連帶著兩位太后的寢宮也並未搬遷。
錦繡宮中,方太后坐在銅鏡之前深思起來,手指不斷的撫摸著那塊金色的令牌。
驀然,她抬頭看向銅鏡中的自己,銅鏡有些模糊,但依稀能夠看見她的眉眼,不知為何,方太后竟然覺得鏡中的自己分外的陌生。
也許是老了?方太后這般想著。
即使模糊,方太后依舊清晰的看見眼底的激動和興奮,這幾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在進宮的時候,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失去那麼多。
她低頭看向令牌,忽然笑了起來,她一路走到今日失去了太多,現在這就是補償。
既然如此,她為何還要愧疚害怕,這原本就應該是她的!
掩住心底的那絲絲異樣,方太后躁動難安的坐在那裡,一直等到夜幕降臨,整一個宮廷都變得靜悄悄的。
她這才翻出一身黑色的斗篷穿上,只帶著最為衷心的宮女出了門。
此時除了巡防的禁衛軍之外,宮廷之內已經無人走動。
方太后對皇宮熟悉無比,即使在外人看來,這一位太后入宮之後一直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錦繡宮中,但事實上她卻是除了皇后之外,對後宮最為熟悉的一個人。
準確的繞過幾個巡邏的隊伍,兩人走到了一棟宮殿之前。
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宮女忍不住出聲問道:“娘娘,您是想要見德太妃嗎?”
原來這棟宮殿卻是軟禁德妃的冷宮,當然,如今除了地方偏僻之外,也看不出多少冷宮的模樣來,畢竟誰不知道誠親王權勢滔天,是如今大周的當家人。
“噓!”方太后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抬頭打量著這棟宮殿。
看了一會兒,她才壓低聲音問道:“你說,德妃為何不離開這裡?”
宮女小心翼翼的回答:“奴婢哪裡知道太妃娘娘的心思,不過想來她在這裡住了那麼多年,已經習以為常了,反倒是不想離開了吧。”
方太后冷笑了一聲,道:“誰會習慣這種鬼地方,若是我的話,怕是恨不得立刻離開。”
宮女忙道:“您是太后,不會有那一日的。”
方天后卻沒有回答這話,轉身從殿門口饒了過去。宮女心中奇怪,這大半夜的太后娘娘特意過來,又不是為了見德太妃,可這裡附近還能有什麼?
繞過這棟宮殿又走了一刻鐘的時間,一個奇怪的偏殿出現在兩人面前,殿門口站著兩個老太監,看著年紀都比李公公還要大。
兩個老太監正要阻攔,方太后卻取出了一枚令牌來。
兩人一見,頓時放下了阻攔的手勢,反倒是開啟大門放她們進去。
方太后深深吸了口氣,那老舊木門發出吱嘎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之中聽起來分外的悚然,讓人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尤其是跟在方太后身後的宮女,在兩位老太監陰沉沉的眼神之下,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若不是跟著自家主子過來,她怕是要落荒而逃了。
方太后心中也是發憷,但手中冰冷的令牌卻給了她勇氣。
踏出第一步之後,隨後的腳步反倒是變得輕快了一些。
屋子裡頭也是昏暗一片,只有幾盞油燈提供著僅有的光線,方太后將手中的燈籠放在桌上,這才覺得明亮了許多。
“娘娘?”宮女有些戰戰兢兢的。
但瞧見方太后從櫃子裡頭翻出一個櫃子來,連忙過來幫忙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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