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三天,院試第一場的接過才算出來,貼出來的同樣是團案。
蘇鳳章這次姍姍來遲,等他到考場外的時候人已經不算多了,很容易就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的座號,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只是數了數人數,府試第一場竟然淘汰了三分之二的人,可見這位知府大人可沒打算放寬鬆,許多人直接被刷了下來,這會兒在考場外慾哭無淚。
第二場考了雜文,跟經帖的考試方向截然相反,相對來說較為接地氣,是一種反應社會時事的文體,拿到卷子的時候,蘇鳳章就微微一愣,因為上面寫著幾個大字。
《論青州府之水患》
這位方知府也太實在了吧,去年青州府水患可死了不少人,知府往下的官員都換了一批,聽說之前的知府都被砍了腦袋,這可不是能隨便議論的東西。
蘇鳳章略一想,就直接避開政治這一塊,又猜測以這位方知府的性格,估計不是那種喜歡聽人阿諛奉承拍馬屁的,索性就從災後治理開始寫。
他雖然從未親自治理過水災,但好歹是看了幾十年新聞聯播的人,更甚者兩世為人閱歷豐富,看人待物的目光具有超前性,這就是其他考生不能相比的金手指。
災後再建的事情可有的寫,只要剔除不符合時代特徵,或者受到技術發展水平限制的內容,幾乎就是現成的東西。蘇鳳章要剋制的反倒是別寫太多,待會兒超過字數成了廢卷。
寫得來勁,蘇鳳章花了比昨日兩倍的時間,這才把卷子全部抄錄完畢。
等到第二場考試發榜之後,他的名字果然高高掛在上頭,比其他人的名字都高了一字,可見他就是這一輪的頭名。
正如他想的那樣,方知府是個是非分明,並且又有能力的實幹家,蘇鳳章這種紮紮實實接地氣的文章,反倒是投了他心頭好。
第二場是頭名,只要第三場不出岔子基本上就定了能過,穩妥妥的一個童生。
不過第三場主要考的內容是策論,策論裡頭的說頭就大了,因為這裡你得議論當前的政治問題,甚至向朝廷獻策。
至於朝廷會不會採納,這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之前文先生和蔡知縣送給他許多書,大半就是針對策論的,只因為考這一場若是對朝廷不熟悉,很容易就寫出一篇錦繡風光卻空空如也的文章來,除非你遇上好這一口的考官,不然鐵定會落榜。
事實上,蘇鳳章也覺得策論是自己的弱點,這個弱點也是因為兩世為人造成的。
跟詩詞歌賦那種需要天賦文采的不同,他覺得策論難,矛盾點還是在思維上。
上輩子活了那麼多年,有些想法已經根深蒂固,就比如他永遠都不會理解這個朝代的人對皇權,對皇帝的那種敬畏之心。
他也敬畏皇帝,但更多的是因為對方手中的權柄,因為他能決定自己的生死,絕不是因為對方是皇帝,屁股下有一個特殊的座位,擁有一個特別的姓氏。
就是因為這種不同,蘇鳳章每次寫策論的時候尤為慎重,生怕自己露出分毫不敬來,到時候可不是落榜的問題,一個鬧得不好就要招來災禍。
不過他苦練了三年,如今寫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越是謹慎,耗費的心力越多,等寫完策論走出考場的時候,蘇鳳章只覺得自己的頭微微發疼,身體都帶著幾分疲倦。
“二郎。”
“小鳳兒!”
這一次蘇二叔和文竹都等在外頭,兩人不約而同的衝過來,一左一右的攙扶住他。
蘇鳳章無奈說道:“不至於,沒到這程度。”
文竹卻說:“怎麼不至於,上次我考完府試出來,差點沒直接摔在臺階上了。”
“對對對,二郎你可別逞強,二叔扶著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