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厚顏了,鳳章兄。”蘇莯說了一句,又道,“鳳章你也直接喊我玉亮就好。”
玉亮是蘇莯的字,這般稱呼起來倒是顯得他們分外親近,蘇鳳章從善如流:“玉亮兄。”
蘇莯親自又給他倒了一杯酒,兩人再次對飲了一杯,倒是真的有幾分杯酒釋恩仇的味道。
甚至在這一場酒宴上,蘇鳳章還與他切磋了一番畫技,又將方才成畫的法子一一道出,並無藏私的意思在。
蘇莯聽了也是恍然大悟,又說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畫出來卻難,這法子人人能學,但能做到積雪成春的只怕少之又少。”
蘇鳳章謙虛道:“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說穿了無甚新奇。”
相比起另一頭孟庭和林昱燁拼酒拼的滿地酒罈子,兩個人喝得酩酊大醉,周圍的南北士子都在暗暗較勁,他們倆有說有笑相互切磋的模樣倒像是來錯了地方。
以至於蘇莯離開之後,和棠忍不住湊過來問道:“蘇兄,你們倆不會是真的成了朋友吧?”
蘇鳳章但笑不語,拍了拍他的肩頭沒有多話。
孟庭雖然酒量好,但林昱燁的也不差,以至於最後酒喝光了,他們兩人也徹底都倒下了,這般情況下蘇鳳章自然不放心他回去,索性把人搬到了屋子裡。
一路上,孟庭一直抓著蘇鳳章的手,含含糊糊的喊著:“蘇兄,今日多虧你了,咱們沒給南方士子丟人,哼,跟我拼酒,我可是千杯不醉……”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孟庭的醉態還不錯,除了帶來滿身酒氣外這傢伙直接躺平睡了。
最後這一晚他跟蘇阿榮湊合了一宿,倒是醉酒的那傢伙獨享了一張大床。
另一頭,蘇莯看著醉死過去的林昱燁也是頭疼不已,這傢伙的醉態可不如孟庭,喝醉之後又哭又鬧,喊打喊殺,他們幾個人聯手才把人搬了回去。
一進屋林昱燁就吐了一地,那味道簡直燻人,跟著進門的蘇莯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這倒也罷了,偏偏林昱燁喝醉之後還滿口胡話,什麼都敢往外說,嚇得蘇莯滿頭冷汗,連忙把其他人打發走了,免得他口無遮攔惹出是非來。
好不容易把人安頓好了,回到自己房間的蘇莯臉色陰沉,一身的酒氣更是讓他心生不悅,偏偏他平日裡最是“體貼”,倒是不好大半夜的喊人燒水洗浴。
隨從見他臉色不好,低聲問道:“公子,我準備了一些熱水,您先喝一杯醒酒湯,我幫您擦擦身子,這般也舒坦一些。”
蘇莯點了點頭,閉上眼睛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隨從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今日那位蘇公子雖然贏了,但您的畫更深一籌,他那畫不過是勝在新奇罷了。”
蘇莯閉目說道:“一個新奇才引人注意,想必等到明日,蘇鳳章的大名就能傳遍京城,誰還會記得另一個蘇莯,沒想到籌劃了這麼久的比試,臨了臨了卻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隨從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罵道:“都怪小的亂說話。”
說完,他又小心問道:“公子,今日見你們相談甚歡,以後見到那位蘇公子,是不是就跟見到林公子一般?”
蘇莯卻忽然笑了一聲,道:“當然不是,你對他要更加恭敬才行。”
說完這話,蘇莯起身上床躺下,隨從識趣的不再開口。
而此時床上的那個人看著青色的蚊帳,心中只是冷笑,一次比試算得了什麼,比的只是作畫罷了,真正的比試在明年春闈,那時候他可不會再輸!
第120章 永樂坊
“蘇兄——蘇兄——蘇兄蘇兄蘇兄……”和棠拉長著嗓子一聲一聲的喊道。
蘇鳳章聽著只覺得頭皮發麻,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搓了搓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