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章卻長長嘆出一口氣,一副憂國憂民的架勢:“既然諸位同僚都知道,這讀書人最後的終點在於入仕,那他只讀了時文,是能為朝廷處理政務,還是能為百姓做下實事?”
“所習非所用,所用非所長,問以錢穀不知,問以兵刑不知,出門茫然,一舉步即不識南北東西,日日夜夜下去,反倒是成了一個個廢人。”
一個廢人振聾發聵,讓在場的文人們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不等他們反駁,蘇鳳章繼續說道:“蘇某還曾經聽說,現在有些讀書人竟然以知道商賈俗物為恥,只讀聖賢書為尊,也不知道他們讀了十幾年,考中了科舉,到了朝廷之中除了滿口的之乎者也,到底還能做什麼事情。”
“蘇某不是說一個兩個人,而是說現在的全部讀書人,他們的心,偏了!”
“蘇鳳章!”禮部尚書聽了這話可謂是怒不可遏,若不是蘇鳳章比他高了一個頭大話,這位老大人估計是要衝過去武鬥了。
他氣得渾身哆嗦,口中罵道:“別以為你是吏部尚書就能為所欲為,這天底下的讀書人難道就沒有通才,這世間多的是博學多才之人。”
這話一落下哎,早有大人憋不住支援:“可不就是如此,蘇大人怎麼能以己度人,殊不知天底下多才多藝的文人遍地都是。”
蘇鳳章笑了一聲,問道:“哦,是嗎,那不如站出來幾個讓本官看看。”
“你!”禮部尚書怒髮衝冠,轉身往朝堂看去,這一看原本支援他的幾個人都倒退一步,生怕他把自己推出去。
顯然,罵人的時候厲害,但真的要讓他們站出來卻是難了。
蘇鳳章笑著說道:“想來諸位大人已經是我大周的棟樑之才,但本官自問也不是通才,不知道哪一位大人擔得起這兩個字。”
朝堂忽然安靜下來,即使是禮部尚書也不敢說自己是通才,誰不知道蘇鳳章出了名的點子多,這會兒站出來那不是等著被他打臉嗎?
蘇鳳章嘆了口氣,又說道:“滿朝文武,都未能有一人站出來說自己是通才,更別提底下的官員了,李大人,你說這大週上上下下能有幾個通才,就那麼幾個,夠用了嗎?”
禮部尚書怒其不爭的瞪了一圈文官們,只得自己擼起袖子繼續上:“說一是一說二是二,難道你的法子就能造就更多的通才不成?”
蘇鳳章卻搖頭說道:“當然不能。”
“那你說個屁!”禮部尚書忍不住怒了。
“不過李大人,你為何要執意造就通才,博學多才之人向來少之又少,咱們選賢任能不能不能因此而耽誤了啊,難道沒有通才,大周百姓就不過日子了?”
“科舉是好事,但科舉固化問題長此以往,必將導致最後考中進士的讀書人脫離現實,只知道讀聖賢書,反倒是忘記了科舉之本。”
“陛下,微臣的意思並不是廢除科舉,而是在現有的制度上改制,減少時文,廢除八股,增加通商、律法、格物、算數、兵法、農事等學問,針對性培養人才。”
“士農工商,歷來如此!蘇大人你這是要舍大義而取小道?”
對此,蘇鳳章只是學著前輩,反問了一句:“歷來如此,便是對的嗎?”
“太祖時期,曾經廢除宰相,增設六部,也曾將科舉改制,聽李大人的意思,太祖這般做也都是錯的了?”
禮部尚書臉色一變,怒道:“蘇鳳章,你別血口噴人,本官可不是這個意思!”
“陛下,不只是科舉需要改進,各地學屬也多有弊病,如今顯學多為虛設,教員則多為冗員,所教內容不過是四書五經,完完全全成為了科舉的附庸,整日的研究古人之書,聖人之言,卻忘記聖人推崇的,便是一心為民。”
禮部尚書忽然想到上一次蘇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