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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六歲的少年,從一個冰冷的牢籠,輾轉進入另一個更冰冷的牢籠。
他從來不拒絕,成熟得像一個沒有情緒的機器人。那些表面上關心他的人,從來沒有設身處地體會過他的感受,也沒有嘗試剝開他那層堅硬的外殼,探一探他內心深處究竟是開心還是難過。
大人總有大人關心的事情,他們瞻前顧後,自認為深謀遠慮,運籌帷幄之後,最後只留下幾個極度自私的背影,和一個終於走向成年,卻已經遍體鱗傷的孩子。
阮芋根本難以想象,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蕭樾這樣自信又淡然的天之驕子,說出這些聽起來甚至有點可憐的話。
他的聲音是二十三歲的成年人,低啞磁性,可她知道現在不是二十三歲的蕭樾在說話。
他在向她求救嗎。
因為她無所不能,能消滅傷害他的一切。
阮芋的下唇咬得發疼,艱澀又細軟的聲音從喉間擠出來,悶悶的,卻帶著極為強大的安撫力量:
“沒關係,那些人都不重要,打哪來的滾回哪去吧!”
她靈活的小手鑽進蕭樾掌心,不由分說掰開他修長的手指,與他十指相扣:
“重要的是我喜歡你。喜歡到,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蕭樾轉過頭來凝視她,目光順著薄薄的眼皮落下來,濃黑的眼睛裡盛著滿滿一片海,潮汐追趕著月亮,他眼中的海潮彷彿融在清澈溫柔的月光中,緩緩漫上來,隨他呼吸低垂、靠近,那片深沉的海觸碰到她,在她柔軟的唇上印下一個溫熱的吻。
他眼中倒映著的她,柔弱得像一根小草,卻好像真的無堅不摧、無所不能。
蕭樾的心情一瞬間就穩定下來,唇邊帶上了若有似無的笑意。
“怎麼個永遠在一起法?”
男人低笑著,語氣含著幾分調侃的意味。
阮芋:“我都和你結婚了,還要怎樣啦?”
蕭樾抬手揉了揉她頭髮,笑意更甚,掐著嗓子學她語氣說話:
“還~要~怎~樣~啦~”
阮芋臉一紅,抬眼瞪他:“你有毛病誒,笑屁啦!”
“你~有~毛~病~誒~笑~屁~啦~”
“狗蕭樾!”
阮芋把手從他掌心抽出來,用力捶了他幾下,一邊捶一邊罵,
“讓你發酒瘋,看我不打死你……”
蕭樾直呼痛,長腿邁開逃了兩步,突然又停下,轉身把跟過來的女孩扯進懷裡:
“好了不鬧了,到家門口了。”
“到底是誰在鬧?”
阮芋抬腳踢了他一下,
“你該不會在裝醉吧蕭樾?耍我玩?”
“我早說了我沒醉。”
蕭樾像往常那樣囂張地挑了挑眉,
“我們繼續討論剛才那個永遠在一起的話題。”
阮芋撇開眼:“不想討論了。”
蕭樾紳士地推開樓道口的玻璃門,讓阮芋先進去,他跟著走進去的時候,高大的身姿明顯晃了一下:
“我覺得,要想永遠在一起,一直分開睡顯然是不行的。”
阮芋聽得耳根發燙:
“我不跟醉鬼討論這種話題。”
“你剛才還說我沒醉。”
“你明明就是醉了,而且醉得不輕。”
阮芋撇下他加速往電梯間方向走。清醒的蕭樾絕對不會明目張膽地和她討論這個話題,他一直很有分寸,儘管他們已經是夫妻,最近幾天晚上也經常吻著吻著就要擦槍走火,但是最後總能停下來,官方說法是“明天工作要緊”,阮芋怎麼不知道,他就是體諒她臉皮薄,還沒準備好。反正結婚證已經領了,紙面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