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已經熄燈了,他熟練地只開啟一排燈,泳池地上都是水,他沒辦法拄拐,只能慢慢得一深一淺地走到泳池旁坐了下來。
他把右腳的固定帶解開,雙腳伸到了池水裡。就這樣,他也很滿足。
又到了和翁雅影片的時間,但他今晚情緒低落,怕影響到翁雅,所以主動發了訊息說他要洗澡,可能需要很久,別等他了。
翁雅囑咐了幾句,要他注意右腳,最後也道了晚安。
放下手機的時候,他覺得世界都安靜了。他直接脫了t恤,平躺在泳池邊,冰涼的地面讓他覺得快意又舒服,心情平靜了很多。
正式開始了自說自話,江然的話題還是離不開傅鄴。
「史丹福大學,那他是不是英語很好啊,真想請教一下四級怎麼過,我都大三了,大四剩下唯二的兩次機會,我再過不了,怎麼拿畢業證啊!」
「看他的打扮,品味,家境應該都很優渥,就這還坑我一千五,你也不怕遭雷劈!」江然每次想到這一千五,都覺得心疼。
他信奉的一直都是,騙我人睜一隻眼,騙我錢不共戴天。
江然騰地一下坐起來說:「不行,我得軍訓完了,找個機會要回來,不給我就去找他們督察舉報他。」
忽然間身後傳來人聲:「你現在就可以要,只要你開得了口。」
江然猛地轉身要站起來,誰知忘了右腳有傷,一個失衡,直接滑倒在地。
傅鄴皺了皺眉頭,走到他身邊,也沒去扶他,甚至沒看他,自顧自地脫掉外套,準備下水。
江然還在緩解痛意,不滿道:「我再退一步就進掉池子了!」
傅鄴鎮靜道:「那你明天的屍檢報告,只會寫著全身血液不凝固,內臟淤血,瞼結膜、黏膜、漿膜瘀點性出血。屬於窒息性溺亡,跟我毫無關係。」
「你……」江然詞窮了,他轉移問題,「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從你說第一句話開始。」傅鄴脫下外衣,露出了泳褲。
江然尷尬地無處遁形:「背後偷聽有意思嗎?」
「有,因為我發現英語好似乎很有市場,我可以幫你補習,按市場價的兩倍付即可。」
江然要不是有傷,真得不介意和這個人打一架。他以為他說話就已經算刻薄了,沒想到和傅鄴比,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傅鄴見他生氣了,動了動嘴角,躍身跳進了泳池裡開始游泳。gzh就像傻唄
江然的心情被破壞了,本來打算直接走,卻被傅鄴游泳的動作吸引,對方遊得很快,不是簡單地練習,是拿出了自由式衝刺的速度,轉眼間,已經遊了四個來回。
江然就這樣看著水中的飛魚,他覺得這個人哪怕就是雕塑,身上也都是閃光點。被對方自由的歡騰感染,江然忽然也想下水,他心裡兩個聲音在打架,一邊鼓勵他下水,一邊有告訴他有傷。
就像小時候路過櫥窗看到買不起的玩具,理智終究會輸給狂熱。他脫了外褲,露出泳褲,還是下水了,忍著疼慢慢地遊起來。
他特意離傅鄴三個泳道的距離,自己感受著自己的天地。
在水裡,他才是自由的。
目標就在前方,他馬上要游到五十米,碰壁了。可就在他雙腳蹬泳池壁的瞬間,右腳的傷連著小腿的筋,一瞬間傳來一陣麻意。
江然絕望地想:抽筋了!
他想掉頭靠岸,可腿根本打不起水花來,慢慢地慌張感佔據了他的思緒,他開始沒了章法在水裡不停地亂舞。
水灌進他的肺裡,那種真實的恐懼讓他越來越崩潰,怎麼辦?會水的被淹死,江然,你真出息!
他想大聲呼救卻根本浮不出頭,發不出聲音。
意識到身體在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