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小表妹這麼地瞭解他，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她比晴兒更懂他，她是知己。
原本他還想著去試著考一考科舉，哪怕不為仕途，也為自己這些年讀的書做個交待吧。可是現在看到柳方霖這樣的貪婪，他便再也沒有這樣的想法了。
連試一試的慾望他都沒有了，他不想自己變成跟柳方霖一樣的人。或許柳方霖在年輕的時候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從平民到官員，再到國公府樣子的滔天的權勢和富貴，他是徹底地迷了眼，也失了心了。
蘇汐月認真地看著柳涵文，鄭重道：「我希望表哥能想清楚，你的決定或許事關表嫂的生死。」
當然，還有他的。
前世表嫂死後，他沒多久也跟著去了。如果這一世表嫂還像上一世那樣幾次三番被弄掉了孩子，那表嫂的命運只怕又會跟前世一樣。
所以她要讓表嫂和表哥遠離蘇美玉，這樣，或許一切的結果都會不一樣了。
柳涵文深吸了口氣：「好，我會留下，我去求外祖。」
為了晴兒和孩子，他這張臉也不要了。
「不用求，我去找祖父說。」蘇汐月不覺得祖父會為難表哥。
其實祖父對蘇美玉也還是疼愛的，否則哪裡能容忍她在家裡作妖二十年。畢竟祖父的子嗣是真不多，就得了這一兒一女，哪能不疼愛呢。
表哥又是蘇美玉親生的，是祖父的親外孫，祖父哪有不疼的。再說表哥也沒做錯事，祖父肯定願意讓表哥留在國公府的。
柳涵文搖頭：「不，我要親自去找外祖說。」
見柳涵文堅持，蘇汐月也只能點頭應了。
柳涵文在花園裡坐了一會兒，便直接去了雪鶴苑。
一進屋，柳涵文就朝蘇睿跪了下來。
蘇睿皺眉看他：「你也是來替你父親求情的？」
柳涵文晃晃腦袋：「晴兒她……懷了身孕。」
蘇睿微愣，隨即便大喜：「這是好事啊！」
見蘇睿這麼高興，柳涵文一臉動容，又慚愧垂眸：「我想和晴兒繼續住在國公府，求外祖收留。」
蘇睿還以為他這般鄭重其事的是為了什麼，頓時便有些生氣道：「我趕你走了嗎？還是趕你媳婦兒走了？」
柳涵文繼續晃晃腦袋。
蘇睿嗔怪了他一眼：「所以你說什麼求不求的？外祖又沒趕你走，你想住便安心住唄。」
蘇睿說著便將他扶了起來：「孩子，你安心住，想住多久住多久，哪怕是一輩子，相信小月月和小塵塵也不會有意見的。」
「我不會覬覦國公府的家業，也不要您的爵位。」蘇睿的話讓柳涵文感動得不行，他鄭重地保證道。
蘇睿又是一樂，往他腦袋上敲了下：「我那話是說給你父親聽的，你倒放在了心上，別多想，外祖這話不是針對你，你寬心些，好好照顧你媳婦兒，要吃什麼用什麼，儘管自己做主，反正這家也是你媳婦兒在當，千萬別苦了自己，當然，更不能苦了我的小重孫。」
柳涵文鼻子酸得差點掉下淚來：「多謝外祖。」
「說什麼傻話！」蘇睿又敲了他一下：「你可是我的長孫呢！」
柳涵文看著蘇睿這逗他的模樣，想起小時候他將他抱在膝上，說他是他的長孫的模樣，眼眶一下便紅了。
在雪鶴苑陪著外祖下了幾盤棋，柳涵文才回了西苑。
他回來時莫梓晴已經將東西都收拾地差不多了：「還有一些，再收拾收拾就差不多了，父親那邊好像已經收拾好了，我們……」
「我們不走。」不等莫梓晴問話，柳涵文便道。
莫梓晴聞言眸子倏地一亮：「你說的是真的嗎？」
柳涵文笑著將她攬到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