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王常山所說,調查一個人,是最為枯燥乏味又辛苦的事情。
他們根據徐佔友身份證的地址,來到了大橋鄉北嶺村。
耗時三天,走訪了北嶺村一半以上的住戶,才算是大致上對徐佔友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
徐佔友,現年四十一歲,二十歲之前,就是一個普通的鄉村青年,陽光帥氣,勤勞耐勞,是村裡不少姑娘心儀的物件。
二十歲這年,在一場意外當中,痛失雙親,從此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沉默寡言,獨來獨往,漸漸與親朋斷絕了來往。
二十二歲,與村裡的楊寡婦有染,傳得人盡皆知,人人避而遠之,感嘆這個大好青年走入歧途。
二十五歲,潛入鄰居家中,強暴了年僅十八歲的鄰家女孩兒。鄰居欲報案,他變賣父母留下的家產,所得盡數賠償給了鄰居,才息事寧人。
自此,他憑空消失三年。
再次回來的時候,在村中購置了房產,還買了一輛墨綠色的皮卡小貨車。
村中傳言,他極可能是在去外地打工,賺了錢之後才回鄉,
但是也有人說,他在外面從事犯罪活動賺到了大錢,為了躲災才回來的。
不管哪種傳言,都無憑無據。
可村裡人對他更加的避之唯恐不及,尤其家中有女初長成的,處處防備,事事小心,生怕遭了他的禍害。
令人村裡人寬心的是,他在村中購置了房產,卻極少回來居住,反而在新城租房。
如此,相安無事,一過多年。
查明這些情況之後,王常山就帶著李沐陽,去了徐佔友在北嶺村的家。
這是一座建在村邊的孤零零的農家小院,左右都沒有鄰居,距離他家最近的一戶,也在百米之外。
院牆修得有兩米多高,牆頭上還安裝了全是倒刺的鐵絲網。
黑色的鐵皮大門,門上掛著一把巴掌大的鎖頭。
院外四周,雜草叢生,很久沒有人搭理過。
王常山問李沐陽:“小李,會撬鎖不?”
李沐陽點點頭說:“會一點。”
“那還愣著幹啥,把鎖撬開。”王常山說道。
這幾日兩人一起共事,王常山從來都沒有好臉色,每次都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
李沐陽也已經司空見慣,習以為常。
當下掏出撬鎖工具,悶頭開鎖。
說起他這撬鎖的技術,還是跟一個小偷學的,
雖然技術不夠精湛,但是對付這種老式的大鎖頭,還是手到擒來。
不用片刻,咔噠一聲,大鎖應聲而開。
李沐陽緩緩推開鐵皮大門,已經生了鐵鏽的門軸,發出一陣咯咯吱吱刺耳的聲音。
鐵皮大門洞開,院門情形一目瞭然。
院落不大,坐落著一棟兩間磚瓦平房。
一條用紅磚鋪設的小路,筆直延伸到平房正門前。
小路兩側,均是一米多高的蒿草。
開門的聲音,驚動了草中的蟲蟻,傳出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進去看看。”王常山命令道。
自打見識過那些密密麻麻的蜈蚣之後,李沐陽對蟲子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一聽到草中蟲蟻的聲音,就覺得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
心中暗忖,徐佔友不會在這些雜草中飼養了大蜈蚣吧?萬一一股腦爬出成千上萬條來,不咬人也能把人膈應死。
可當著王常山的面,他可不想認慫。
便硬著頭皮走了進去,暗暗祈禱可千萬別有蜈蚣出沒。
見他進了院,王常山便緊跟在後。
索性大門到房門,不過五六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