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了整日閒暇,南柯回到自個兒的洞府時已是叄日後。那一場歡愉至極的性事使她明白了道尊不是個好惹的,往常胡鬧不過是他縱著她,若真要把她壓在榻上,那發生什麼就不是這小掌教可控的事兒了。
憶起那段荒唐,南柯只覺得足下輕若蒲草,遂暗暗發誓以後絕不忤逆師父的話了。
將無極大樂咒轉了叄個周天,南柯撥出一口濁氣,不知為何,近日來那寒蠱竟沒怎麼鬧她,方才她藉著靈力流轉內窺經脈時,也見得寒蠱老老實實呆在胞宮中。總覺得她體內隱隱約約生了些變化,但是生了什麼變化南柯又說不出來。只是前幾日長湮同她一處也沒有提及此事,想必也就不大重要。思慮至此南柯倒也不去想什麼勞什子寒蠱,那玩意兒不折騰她反而是好事,何必給自己找不自在。她一伸雙臂抻了下筋骨,轉而躺在了榻上。南柯貓兒似的蜷做一團,一手摸到腰間玉佩,她將玉佩勾在手裡,懸到了眼前。
這佩倒是跟了她十多年了,道尊送她時她還年幼,只掛在腰間,不知不覺就到了今日。南柯打量著面前微微晃動的那塊青碧,水頭倒是極好,上面雕了朵蓮花,花蕊處一點殷紅洇在玉里血一般妖冶。這紅點兒確實生得奇怪,南柯用指甲輕輕挫了挫,又湊近鼻子嗅了嗅。沒什麼氣味,好像天生就是一點紅。這玉佩玩得無趣,南柯又掛回腰間,全然不知自己方才那般動作影響了千里之外的一個人。
沉明琅察覺到那股暗香時正凝鍊著面前的輪迴種,異樣的感覺甫一漫上來他便收了功。那青翠碧綠的種子霎時沒入他眉間,止住了行功的虧損。方才那異動來自他心頭精血所化的那枚佩,南柯專心凝神時細微的一個觸碰便如同隔著千山萬水撫到了他的胸膛,道子面色微紅,只是外頭天光尚早,那人兒怎麼就突然擺弄起玉佩了。
緊接著又是幾下撫觸,一段呼吸若有若無吻上他心口,又剎那裡抽身而去。沉明琅低喘一聲,一手捺在胸前,竟是半晌才調息回來。好在後面再無撩撥,沉明琅嘆了口氣,他解下大氅,執了太阿劍踱至院中舞了一套大衍劍訣,一時掩日山巔落雪紛紛,劍風所過之處摧枯拉朽,露出積雪下青玉的石板。最後一式鎮山河落下,沉明琅收劍歸鞘,抬眼時面色如常。
“這大衍劍訣果然還是缺了一套身法,”少年聲音清朗,迦若坐在院中枯樹枝椏間,垂眸看著沉明琅,“當年大人用這套劍法時便說此訣不全,乃是一套陽訣。他本以為帝姬會是山河令之主,從而得到陰訣,不曾想帝姬也沒得到那遺寶的認可。”
沉明琅抬眼淡淡道:“太衍劍訣在功法裡已是上乘。且叄十年前空桑山野有神降,遺寶山河令藏於鹿野墟,你如何不去問問現就住在空桑山的那位神君。”
迦若跳下樹,他雙足不曾落地,懸於雪面毫釐,少年人一雙青花瞳仁看向沉明琅:“少主說的是。那位神君眼下剛得了個天生神子的兒子,正是前去拜謁的時候。而且這次您不去見他,他遲早也會來見您。”
“見我?”沉明琅挑眉,“那位神君能有何事尋我?他那般身份,徑直去尋你主子不就行了。”
迦若斜眼看過去,半晌才道:“您現在替大人掌著蒼洲的輪迴臺,那位神君的帝后娘娘是個凡人女子,您不怕他為了那凡女的壽數出手攪了蒼洲輪迴?且此事我不欲瞞著您,那凡女的名字與您和那合歡宗的南掌教一樣,均不在蒼洲天道上,一旦這魔族的凡女帝后身死,只有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她既然不在蒼洲天道,又是如何託生來的?”
沉明琅言罷沉思,這事兒當真棘手。
聽他問了,迦若倒笑了一聲:“是帝姬通融的。不過也只能這麼一次,管生不管死,帝姬說剩下的就看那位神君的造化了。所以那凡女是個連帝姬和大人都不知道的變數,虛天神君與他妻子感情甚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