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性本淫,相柳縱然只是一道殘魂,其千年的大妖威壓卻依舊存在。池水漫過二人腰腹,南柯欣賞著面前阿檀這張陷入情慾的臉——換做從前,阿檀是絕沒有這種邪肆表情的。他為人和善,性子又靜,全宗上下從未聽說過有人和阿檀有過爭執。
水聲潺潺,南柯溼漉漉的掌心撫摸著相柳的臉頰,半是喘息半是調笑:“……阿檀生得真好,他卻從來都不愛笑……他為什麼不笑呢?”
“你不喜歡他?那我把他殺了怎麼樣?”相柳扯出一絲笑,金瞳霧濛濛看著面前的女人,“我把他殺了,然後我陪著你?我們天天這樣快活——”
大妖的話還未說完,相柳只見身下女人的神色陡然變冷,一隻手極迅速地從水裡伸出來扼住了相柳的頸子,白皙的指尖處蔻丹鮮紅欲滴。
南柯眯著眼看他,嘴角還帶著笑:“那我就先殺了你。我不管你和阿檀之間立了什麼契約,他那十八輩兒祖宗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她頓了頓,溼漉漉的掌心微微收緊:“大長蟲,你若是敢有半點為難阿檀的想法,你就等死吧。”
相柳怔了一下,也不去躲南柯的手,他就這樣將下巴抵在南柯的虎口裡,垂眼看著她。半晌笑眯眯答道:“你就這麼喜歡在男人身下放狠話?一夜夫妻百夜恩,這春宵還沒結束你就想著殺我?”
言罷他又示意性地擺了擺腰,一根性器貼在南柯小腹上滑動。南柯挑起眉,扼人頸子的手換成了挑起相柳下巴的一根手指,她看著那對妖豔的金色蛇瞳,眼神輕佻:“君不知,吾好床上殺人。”
南柯嗤笑一聲。這大蛇莫不是瘋了,當真以為爬上她的床就能掌控她不成?普天下的人都可能成為肉慾的奴僕,只有她不會。南柯鬆了手躺回青玉池沿,半眯著眼享受著相柳的服侍。這童子功夫她打小就練過,長湮道尊恐她日後成了心火的奴隸,故在她幼時便傳她靜心口訣與對肉慾的抵抗。想起那些密室裡羞人的鍛鍊,南柯一閉上眼腦海裡卻都是她赤著身體躺在師父懷裡,師父眉眼清冷,在她腿間撫弄撩撥的手指卻燙得驚人。
她的師父就這樣教授她如何認識自己的身體、馴服自己的身體,讓她枕在自己的臂彎裡綻放出懵懂的豔色。
……可是師父好久沒有抱她了。
自從她繼任掌教,長湮道尊便下山雲遊,再不曾如舊日裡那般攬著她夏捕流螢、冬識星辰。
身上男人重重一頂,南柯軟綿綿哼了一聲。恍然裡她全當這個帶給她快樂的男人是她的師父,那個出身笑春山卻永遠冷得像遠山巔一抹冰雪樣的人。
一室狼藉。相柳折騰了足足一個時辰,直到阿檀暴怒的神識壓制了他,這大妖才不情不願地出了精。臨到交回身體,阿檀神識搖搖欲墜,一頭栽進了南柯懷中。眼前就是女子柔軟的雙乳,身下的東西還埋在溼潤的腔穴裡,阿檀霎時紅透了臉,南柯卻抱著他的頭輕輕撫了撫:“睡罷。”
看著懷中人踏實睡去,南柯嘆了口氣。阿檀生性羞赧,所以雖然侍候她事情雖多,侍寢卻少,不像長澤洙赫兩個更親近她些。看來以後要多疼疼這個不怎麼愛說話的小徒弟,南柯低頭親親他的額頭,手指一勾便有綾羅託著阿檀挪向床榻。直到偌大的池中只剩下她一人,南柯長長呼了口氣。
她閉了閉眼,喃喃了一聲:師父。
月明星稀。夜色中的笑春山巔透著一股與歡好不符的冷寂,長湮盤膝閉目,思慮著此次寒蠱異動的因由。一陣夜風輕拂,長湮收了神識,卻未睜眼。他察覺到了小客人,那個鬼鬼祟祟躡手躡腳正往他洞府裡鑽的小傢伙。
面上一時帶了絲笑意,南柯進來時正對上她師父望過來的一雙眼。
“大晚上不做課,來這兒做什麼?”長湮笑著問,手指卻動了一下遞給南柯一杯溫茶,“可是哪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