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直把他的領口都扯彎到一邊去了。
唐松年又好氣又好笑,此時此刻,什麼悲傷難過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了好了,爹爹不惱,你這壞丫頭!”他無奈地道,徹底拿這個耍賴又沒臉沒皮的女兒沒轍了。
唐筠瑤見狀愈發得意了,終於鬆開了抓著他袖口的手,眉梢輕揚:“爹爹難不成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唐松年隨口問。
“女兒是上輩子的死對頭。”
唐松年一愣,見她笑得如同一隻狡猾的小狐狸,笑容明媚又燦爛,帶著一絲得逞的小心機,眉眼彎彎,不見半分陰霾與怨惱,盡是道不盡的得意與歡喜。
他突然便釋然了。
什麼夢境,什麼上輩子,與這輩子的他們又有什麼關係?他只知道眼前這個是他疼若至寶的女兒,而他的女兒,對他充滿孺慕。
他輕笑出聲,緩緩啟唇:“不,女兒是上輩子的小債主,是這輩子的小棉襖。”
唐筠瑤怔了怔,隨即笑得更燦爛了:“爹爹你不要以為說我幾句好話,我就會幫你瞞著娘你又偷偷藏了私房錢之事。”
唐松年臉色一變,氣急敗壞地瞪著她歡笑著飛快跑出去的身影:“唐筠瑤你回來,你給老子回來!!”
可回應他的,只是唐筠瑤那愈發清脆響亮的笑聲。
啊呸,什麼這輩子的小棉襖,分明還是一個小債主,一個小叛徒!哎呀不行不行,得趕緊把私房錢轉移陣地才行,要是又讓夫人搜出來可不得了!
他急得團團轉,這下子別說什麼上輩子之事,便連這輩子的‘小債主’也被他扔到了九霄雲外,眼裡心裡只有他好不容易又藏下來的私房錢。
唐淮周看到妹妹臉帶笑容地邁進來,終於放下了緊懸的心頭大石,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把她拉到一旁問:“你是怎麼把此事給圓過去的?”
“我沒有圓。”唐筠瑤笑著回答。
她沒有圓謊,因為天底下沒有完美得無懈可擊的謊言,謊言說得多了,總會有被拆穿的時候。
她只是把自己的真心敞開,讓老頭子看到她真正的心意,看到她對家人的在意。老頭子若是當真懷疑她的上輩子,會讓他耿耿於懷放不下的,也只有‘父女相殘’。
她能做的,不是抹去他對上輩子的懷疑,而是讓他把注意力放回今生,讓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今生她是如此在意他這個爹爹,如此慶幸自己是他的親生女兒。
親情與愛,完全足以抹去對他來說不過虛幻的上輩子骨肉相殘。
有侍女端著飄散著誘人的濃郁的香味的雞湯進來,那股香味飄入唐筠瑤的鼻中,卻讓她感覺一陣不適,隨即便是肚子裡一陣翻滾,不待眾人反應,便‘哇’的一聲轉身吐得天翻地覆,也教正進屋來的阮氏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吃壞了肚子?還是……”阮氏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猛地抓著她的手壓低聲音問,“你的小日子多久沒來了?”
正被挽琴侍候著漱口的唐筠瑤愣住了:“好像有些日子沒來了,具體多久我也不記得。”
“你不記得,你身邊的藍淳碧紋難不成也不記得?”阮氏氣結,忙讓人去請大夫。
同樣經歷過的韋映竹一下子便明白了,眼中頓時充滿了期待,輕輕扯了扯還是滿頭霧水的唐淮周,輕聲叮囑道:“可知妹夫在什麼地方?快讓人去請他來。”
唐淮周略一想便也明白了,自是安排人去請賀紹廷。
待賀紹廷急匆匆地趕來的時候,看到滿屋之人都是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便連向來沉穩的老泰山唐松年亦是如此。
唐淮周走了過來,直接往他肩上捶了一記,哈哈一笑,道:“恭喜你快要當爹爹,我也要當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