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叫錯了人,丟臉的也不是自己。
“哼,看廷哥兒眼神就好得很,看阿嫵就跟瞎了一樣!”飄在她身邊的言嫵不滿地嘀咕,心中充滿了怨念。
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了!
許筠瑤假裝什麼也沒有聽到,率先便從廂房裡走了出去。言嫵緊跟她的身邊,一邊避著上上下下的客人,一邊用幽怨的小眼神不停地往她身上瞄。
周哥兒本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妹妹身後,待見酒樓來往的客人多了,便快走幾步上前將她護在裡側,免得教人衝撞了。
許筠瑤注意到他護著自己的動作,不禁有幾分怔忪,少頃,微微垂眸,臉上揚起了好看的弧度。
兄妹二人走出了酒樓,待周遭的行人漸少了,周哥兒才不著痕跡地收回了手,學著唐松年的模樣揹著手不緊不慢地跟在妹妹的身後。
畢竟難得出來一回,許筠瑤也不急著回府,心情甚好地在街上這裡看看那裡瞅瞅,瞧見有賣面具的攤子便走過去,隨手拿起一個鐘馗面具戴在臉上,然後趁著周哥兒沒有注意,突然轉過臉去嚇他一跳。
見在人前總愛裝淡定的少年嚇得蹦了起來,她捂著嘴‘噗嗤噗嗤’直笑。
一旁的言嫵也笑彎了腰,一個沒留神,便讓挑著擔子經過的小販從她身體穿了過去,惱得她雙手岔腰,朝著那小販漸漸遠去的身影罵:“討厭死了,怎麼走路也不看路的呢!一點兒也不害臊,居然從人家身上穿過去!討厭,真討厭!”
周哥兒被妹妹笑得渾身不自在,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奪過她手中的面具客氣地交還給老闆。
許筠瑤笑嘻嘻地湊到板起了臉的少年身旁:“惱了啊?男子漢大丈夫,不會這般小氣吧?我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而已。”
周哥兒輕哼一聲:“你還要逛到什麼時候?再晚些回去娘就該生氣了,我瞧你能得什麼好!”
“急什麼急什麼,還早著呢!哎,我去那裡看看。”許筠瑤揪著他的袖口就往前方正熱鬧的地方走去。
“哎呀,走那麼快做什麼?人家快要跟不上了!哎呀呀別過來別過來,快撞到我肩膀了,哎呦討厭,又從人家身上穿過去。躲開躲開快躲開,扁擔快劃到我手了,噓……好險!哎呦,又來了又來了,都叫你們走路要看路嘛!怎的總從人家身上穿過去!瑤瑤等等我……”
言嫵左閃右避地追著那對兄妹而去,可街上人來人往,她躲了這個,卻沒注意避讓那一個,短短一會兒的功夫,便先後又有幾名路人直直地從她身上穿了過去,教她又羞又惱,恨恨地跺了跺腳,沒留意又被玩鬧追逐的孩童從身上穿了過去。
許筠瑤聽到她的聲音回頭,便看到了她四處閃避不及被人穿過身體的窘迫,險些沒忍住笑出聲來。
這個笨蛋,做鬼做到她這般笨的程度上,從另一方面來說,也算是一種本事了吧?
“這位姑娘,貧道瞧你骨骼清奇,乃是大富大貴、福壽雙全的命格,只可惜命犯煞星,若不能及時化解,恐多生波折。”忽聽有人說話,她轉過頭一看,便看到一名身著洗得泛白道袍,道袍上繡著斗大的三個字——“賽神仙”的男子正望著自己。
“你在跟我說話?”她指著鼻端問。
“這是自然。姑娘要不要買個護身符,貧道這護身符不但能驅邪擋煞,夏日還能驅蚊蟲蛇蟻,冬日還能驅寒保暖,只要十文錢,買了絕不吃虧,買了絕不上當。”
“有了貧道這護身符,姑娘這輩子便能逢凶化吉,諸事順利,邪祟煞氣再近不了身。怎樣,姑娘,要不要買幾個?”那人捏著唇上一綹鬍鬚,一臉期待地問。
許筠瑤好笑,知道自己是遇到了江湖騙子,正想取笑對方几句,忽見本正朝這邊走過來的言嫵,縮了縮脖子,似是有幾分害怕地躲到了一臉無奈的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