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紹廷眼眸微閃,還來不及說話,唐筠瑤便又扒拉著他的臂,從他身後探出腦袋來,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而後蹙著一雙秀氣的眉道:“你說的這些也有幾分道理,不過這也不能洗清你的嫌疑。畢竟廷哥兒險些在你府上出事。況且,那毒來自東狄,你是將軍,往些年四處征戰,自然有機會得到東狄人的毒藥。”
杜誠忠氣結,恨恨地瞪她一眼。
這死丫頭分明就是抓緊一切機會來離間他們父子,將來若是紹廷當真娶了她,他們父子永遠別說相認,只怕連和平相處的可能都沒有了。
“既是在鎮遠將軍府出的事,我自是要給你一個交待。”
“你要給什麼交待?莫不是賊喊捉賊吧?”唐筠遙一臉懷疑地盯著他。
“你!”杜誠忠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忍耐,待好不容易稍稍冷靜下來,才強壓著怒氣道,“三日,三日之內我必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將真兇綁到你們跟前,隨你們處置!”
唐筠瑤冷笑一聲:“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麼?三日?三日時間足夠兇手把一切證據銷燬。你說出這句話,說明你不是真兇,就是有意包庇真兇!”
杜誠忠氣得肺都快要炸了,咬牙切齒地般:“既如此,兩日,兩日之內我必定會給你們一個答案!”
“一日,明日這個時候你必須給我們一個結果。俗話說,兵貴神速,若真兇當真另有其人,這會兒你出奇不意的話,必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否則,莫說是給你三日,便是三個月、三年也查不出什麼有用的來!”唐筠瑤才不與他討價還價,直接便給了最後期限。
末了又威脅地道:“你若是誤了時間,我便親自進宮請陛下作主,到時候誰也別想逃得掉!”
杜誠忠這輩子何曾被這麼一個小姑娘威脅過,怒極反笑:“好,很好,既如此,一日便一日!”
說完,他轉身便要走,走出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側身深深地望了賀紹廷一眼,見他的視線全然放在那死丫頭身上,臉上帶著他從未曾見過的無奈又寵溺的表情。
他垂下眼簾,終於快步離開。
賀紹廷沒有理會他的離開,伸指戳了戳唐筠瑤的臉蛋,一臉無奈地道:“伶牙俐齒!”
唐筠瑤只當他在誇自己,衝他得意地抿出了腮邊的小梨渦,見他雙唇動了動,似乎又想要說什麼,連忙朝著另一旁正收拾著藥箱的大夫跑去:“大夫,這肥貓怎樣了?”
“它中毒不深,想來是喝的水並不多,我開個方子,煎了藥讓它服幾日便好。”
唐筠瑤鬆了口氣,見那隻肥貓已經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正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完全不似方才的精神勁,只偶爾發出幾聲委屈的‘喵嗚’聲。
“好了好了,此番多虧了你,待你好了之後,我再給你饅頭吃!”她安慰的揉了揉它的腦袋。
肥貓‘喵嗚喵嗚’的叫得更委屈了。
“它不吃饅頭,它喜歡吃魚!”範廣終於忍不住插了話。
“我知道貓喜歡吃魚,可是我就喜歡給它喂饅頭啊!待它喜歡上吃饅頭,我還要給它喂蘿蔔和青菜呢!”唐筠瑤笑眯眯地回答。
範廣被她說得啞口無言,憋紅著臉道:“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我樂意,我的肥貓我作主!”唐筠瑤哼了一聲,存心氣他。
“它、它怎的就成了你的貓了?明明是一隻不知哪裡跑來的野貓!”範廣氣結。
“吃了我的饅頭就是我的貓了!”
“這、這……你、你……”範廣笨嘴拙舌的,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賀紹廷忍俊不禁,連忙上前去拉著還想要再氣人的小姑娘,又好笑又好氣地道:“你不是說給我送畫卷來的麼?那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