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沒惹娘生氣,倒是你這犟丫頭總讓娘頭疼。”
許筠瑤一臉無辜:“我又做什麼了?我可什麼也沒做,一直乖乖在屋裡收拾東西呢!”
“你晌午在你祖母屋裡對你二姐姐說了什麼?”阮氏無奈地問。
許筠瑤如夢初醒,枕著她的肩不以為然地道:“我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原來這事啊!她若好好跟我說,我也就應了,偏要借祖母之手來壓我,還要裝模作樣,我又不是她娘,才不會慣著她呢!”
阮氏耐心地教導:“這事確是她做得不周全,怨不得寶丫生氣。只一筆寫不出兩個唐字,兄弟姐妹之間,若論起血緣親近,除了你哥哥,便屬隔房的這幾位哥哥姐姐了。”
許筠瑤把玩著她腰間繫著的長絛,‘嗯嗯啊啊’地應著,一瞧就知道根本沒有聽進去。
阮氏無奈地捏了捏她腮邊軟肉,也不再糾結於此事,問道:“你也大了,進進出出的身邊也要有人,娘打算給你選個丫頭跟著侍候,你想要在府裡自己挑一個,還是娘讓人從外頭買進來?”
碧紋嫁了人後乾脆又回來當了許筠瑤屋裡的管事,許筠瑤這幾年在宮裡的日子比在家裡還要多,碧紋一個人便能把她照顧得很妥當了,可到底漸漸長大,身邊怎麼也不能離了人。
“我自己先在府裡挑挑,若沒有瞧上的再另買了來也是一樣。”許筠瑤在她身上蹭了蹭,不甚在意地道。
“如此也好,家裡的知根知底,差事又更容易上手些。”
到了府裡,許筠瑤把一直隨身戴著的長命鎖解下放在枕邊,隨口喚了幾聲‘阿嫵’,卻只聽到一聲若有似無的輕哼,倒也不怎麼在意地躺好。
長命鎖裡的言嫵豎起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片刻之後那熟悉的均勻呼吸傳來,她噘著嘴,而後翻了個身,再重重地哼了一聲。
鎮遠將軍府正屋裡,雲氏一邊梳著滿頭青絲,一邊道:“明日我與嫦兒到鄭國公府去,順便瞧瞧有沒有適合亮哥兒的姑娘,他一日大似一日,親事可不能再拖了,別人家像他這般大的早就成婚生子了,偏他連個人都不曾定下來。”
杜誠忠隨口附和了兩聲,整個人卻有些心不在焉,總是不由得想起今晚與幾個同僚飲酒,聽著對方口中對那位立下戰功的小將讚不絕口。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功績,也不知是哪家教出來的這般出息的孩子,他若能有這麼一個出色的兒子,這輩子便是少活十年也心甘情願了。
可惜他至今膝下無子,夫人自當年生下女兒後,這麼多年來一直無法再傳出喜訊,有好幾回,他甚至想著要不要再抬個妾室,將來生下了兒子抱到夫人膝下養著便是,可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他便打消了,心中更是充滿了對夫人的愧疚。
明明便答應過她不會再有別人的,他怎能出爾反爾呢?那著實非大丈夫所為。
“……你覺得怎樣?”雲氏回過頭來,見他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忍不住喚了聲,“夫君?夫君?”
“什麼?”杜誠忠總算是回過神來,抱歉地衝她笑了笑,“方才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麼來著?”
雲氏行至他身邊坐下,關心地問:“我瞧著你這幾日都有些魂不守舍的,可是有什麼煩心之事?”
煩心之事?他如今最大的煩心事就是膝下無子,可這些能跟夫人說麼?自然是不能的,故而笑笑地道:“沒什麼,許是朝廷大軍打了勝戰,讓我總不知不覺地想起以前在軍中的日子,不過眨眼間,便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人總是要往前看,過去之事便讓它過去吧!夜深了,該歇息了。”雲氏不甚在意地安慰了幾句。
明日還要出席鄭國公府三姑娘的及笄禮,她得早些睡養好精神,以最佳的狀態面對京中各府的貴夫人。
杜誠忠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