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到了那幾人的性情行事,惱得絞緊了帕子,好一會兒才道:“事到如今,咱們也不得不再想想別的法子。所幸公中那還存著一筆款,還有好些值錢的古董,先拿去典當了湊一湊,估計也就能把錢給湊出來了。”
“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唐柏年壓抑著怒氣回答。
二房處唐樟年也將發生之事對夫人林氏說來,末了感嘆一聲道:“這些年大哥仗著身份沒少佔便宜,若不是父親英明,臨終前先將部分家財給我們兄弟幾個分得清清楚楚,又安排了德叔幾個信得過的幫襯著,只怕家裡的一切都要落到大房手上。”
“我冷眼瞧了好些年,三弟一直一聲不吭,親生的母親明顯偏袒大房那邊,他都默默忍受。原以為這輩子他都會這般退讓著,不曾想他心裡明鏡似的。”
“到底做了縣太爺,沒有幾分手段哪裡就能在官場上混呢!”
“三弟既算得這般清,那是不是就代表著可以分家了?”林氏在意的只有這個。
只有分了家,她才能真正作自己一家子的主。
唐樟年搖搖頭:“父親當年便說過了,分家得在母親百年之後。不過三弟這回理清那些糊塗賬,又知會了德叔那邊,日後每月送來的收益,扣去交到公中的,餘下的自然要按比例歸入各房,不會再由著大房那邊胡亂分派。”
頓了頓,他又囑咐妻子:“你若得空,便常帶著勉哥兒和三弟妹多走動走動,大哥那兩口子是靠不住的,反倒是三弟一家子,說不得咱們日後還要靠他們多幫襯著。”
林氏自是連連點頭應下:“我都明白。”
卻說唐松年雖然達成了目的,但心裡卻像是憋著一口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他從書房回到後衙,望著前方不遠的正院點起的燈籠,深深地吸了口氣,勉強將心裡那股憋悶之氣嚥下去,這才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進得屋來,他卻見女兒背對著眾人坐在長榻上,碧紋伸手欲去抱她,她卻扭了扭圓滾滾的小身子,掙開了碧紋的觸碰。
而阮氏則坐在一旁慢條斯理地整理著一團團亂七八糟的棉線,不時瞥一眼明顯在鬧著彆扭的小丫頭。
“周哥兒呢?”他隨口問。
“到老夫人屋裡去了。”碧紋回答。
唐松年嗯了一聲,揮揮手讓碧紋退了下去,不顧許筠瑤的掙扎硬是將她抱到了懷中,笑著點點她的鼻端:“寶丫這是怎的啦?”
許筠瑤見掙扎不開便也作罷,只氣鼓鼓地瞪著他,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控訴。
你這老匹夫是怎麼回事?怎的娶了這麼一個蠢婦人?娶就娶了,怎也不花點心思把人教得聰明些?
唐松年戳了戳她的臉頰,好笑道:“讓爹爹戳戳看會不會漏氣。”
許筠瑤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開他作惡的手。
阮氏見狀搖搖頭道:“白日裡貪玩打翻了我的籃子,把裡頭的棉線都搞亂了,我說了她兩句又打了一下,便氣到現在。小小年紀氣性便這般大,也不知像誰?”
許筠瑤那個氣啊,衝著她尖聲叫著:“不……啊噗噗噗……”
‘不’字說完便吐了幾個口水泡泡,偏是說不出真正想要說的那兩個字,讓她又羞又惱又委屈。
“你瞧你瞧,便是這樣,讓她日後不許再淘氣,她便是這般回答。”阮氏替她擦了擦嘴巴,有些無奈地道。
許筠瑤快要氣死了,用力拍著唐松年環在自己腰間的大手,一邊拍一邊憤怒地叫:“不,不,不是……”
唐松年見小丫頭氣得小臉蛋都漲紅了,黑白分明的眼睛裡似乎閃耀著名為‘憤怒’的小火苗,心思忽地一動:“不是?不是寶丫做的?”
許筠瑤的尖叫聲嘎然而止,滿腹的委屈似是找到了宣洩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