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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丫頭,可險些把娘嚇壞了。”
咿咿呀呀的聲音嘎然而止,許筠瑤身體僵了僵,伸手摸了摸臉蛋上被親了的那處,咂咂嘴巴,嘟囔幾句,在阮氏懷裡翻了個身。
罷了,看在這婦人失女之痛的份上,本宮暫且不與你計較。
“寶丫可是醒了?”又有一名婦人急步而入,迫不及待地問。
“醒了醒了,娘放心,方才大夫已經診過脈,說是已無大礙。”唐松年迎上前去,攙扶著婦人道。
王氏鬆了口氣,隨即雙手合什,口中唸唸有詞:“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自然又是抱過孫女兒喜極而泣,好片刻才抹著淚道:“我得去朝雲觀還願。”
“確是要去朝雲觀還願才行,老夫人、夫人你們瞧,姑娘兜裡的護身符像是被火燒過一般,一角都焦了,可見是替姑娘擋了煞。”翠紋忽地插話。
唐松年及王氏婆媳望過去,果然見一直好好藏在女兒身上的護身符一角焦黑焦黑的,真的像是被燒過一般。
唐松年難得地愣了一下,卻也沒有多想。
許筠瑤的注意力卻被王氏身邊的一個小男娃吸引住了。
那是一個約莫四歲左右的男娃,生得粉雕玉琢,圓圓的臉蛋肉嘟嘟的,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眨巴著,看起來乖巧又可愛。
下一刻,她便見小男娃‘噔噔噔’地跑過來,抓著阮氏的裙裾撒嬌地搖了搖,奶聲奶氣地喚:“娘——”
許筠瑤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娘?難不成這小子果真是老匹夫那狐狸兒子唐淮周?!
這廝幫著老匹夫可沒少對她下黑手,宮內宮外她的不少人手都是折在這廝手裡的!
望著膩著阮氏撒嬌的小肉糰子,看著那張圓圓的肉臉蛋,許筠瑤的臉色有點兒古怪。
憑誰也無法將眼前這個小肉墩,與那個風度翩翩玉樹臨風,勾得不少京城貴女芳心蕩漾的小唐大人聯絡在一起。
這圓滾滾肉嘟嘟的小唐大人……怎麼覺得有點兒幻滅呢?
——
只不管心裡再怎麼憋屈,許筠瑤也不得不接受自己成為了死對頭唐松年女兒這個現實。
這小姑娘是個早產兒,自出生起身子骨便有些弱,不時會病上一場,故而一直精心餵養著。不曾想半個月前又大病一場,病情時好時壞,最終卻還是沒能撐過去,裡子便換成了許筠瑤。
巧合的是,許筠瑤與這小名為‘寶丫’的小姑娘乃是同年出生,至於是否同月同日同時辰,許筠瑤便不得而知了,畢竟她是一個連祖籍何處,生父生母是何人都不大記得的。
很快地,她也弄清楚了唐松年如今的官職——河安府轄下安平縣縣令,在她的記憶中,老匹夫唐松年進入官場的五年,金鑾殿上坐著的那位還是大齊的太祖皇帝,而她的皇帝夫君此刻還是一個小奶娃。
大齊建國至今已有五年,中原各地雖仍未能恢復至繁華時期,但隨著災民陸續還鄉重建家園,處處均顯現一片生機。
加之朝廷陸續頒佈一系列恢復生產、於民有利的政令,百姓的日子有了盼頭,自然幹得熱火朝天。
安平縣雖遠離京城,但並不是偏僻貧瘠之地,唐松年素有能力,又是個極通庶務的,上任至今早已將安平縣治理得井井有條。
對此,許筠瑤並不意外。畢竟能官至中書令,深得太宗皇帝信任,這老匹夫本身便是個極有能力和手段的。
不過,身為一個剛滿週歲不久的小奶娃,還是個體質偏弱的,吃喝拉撒都要別人侍候,縱是過慣了被人侍候的日子的許淑妃,也難免臊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變成一個不會說話不會走路任人搓圓捏扁的小不點倒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