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時候不覺著什麼,一旦空閒下來,那絲絲縷縷的思念便如同千萬只螞蟻在啃咬著他的心。
唐筠瑤衝他抿嘴一笑,甜蜜蜜的誘人小梨渦深深地顯了出來。
唐松年重重地咳了一聲,而後不悅地瞪了賀紹廷一眼,又望向涎著討好的笑臉湊到身邊來的女兒,故意板著臉不悅地問:“你來做什麼?”
“我拿東西給爹爹吃呀!瞧,還是我親手做的白糖糕呢!哥哥和娘都說我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比府裡廚子還要好。”唐筠瑤故作無辜地回答,說到後面,語氣難掩得意。
如今她做白糖糕的手藝,在府裡稱了第二,那便沒有人敢稱第一了。
說到‘白糖糕’三個字時,她有意無意地瞥了賀紹廷一眼。
賀紹廷自然也想到了這三個字代表的意思,眼神愈發柔和,唇邊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
他們之間關係的轉變,便是始於小騙子的白糖糕。
唐松年敏感地察覺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臉色一凝,清清嗓子便道:“好了,東西都送來了,你也該回去了。”
唐筠瑤正偷偷地望向賀紹廷,自然也沒有錯過他身旁的那隻諾大的錦盒,只是不知裡面裝的是什麼而已。如今又聽唐松年這番明顯不想讓她在場的話,表面雖是乖巧地應了下來,心裡卻是對賀紹廷的來意更加好奇了。
方才進來的時候氣氛有點兒怪,他們應該不是在談公事,而且她家的老頭子明顯有點兒不高興,這對向來在人前不會喜怒形於色的他來說,著實罕見。
唐筠瑤很想留下來聽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可又不敢逆唐松年之意,唯有磨磨蹭蹭,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
走出好長一段距離又有些不甘心,遂靜悄悄地原路折返,湊到窗邊,豎起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
“賀將軍,你對小女的心意我明白了。只是,請恕我不能同意你的請求。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可對姑娘家而言,十五至十七歲,正是議親的最好時期。”
“一家有女百家求,說句不怕將軍笑話的,我唐某人的女兒,莫說整個京城,便是放眼整個大齊也是頭一個,自然該配這世間上最好的男兒。”
“將軍雖年青有為,才情品行亦是上乘,可卻出身不明……”說到此處,唐松年頓了頓,眼神有幾分意味深長。
“將軍若姓賀,則六親全無,命格甚硬;將軍若姓杜,則家宅不寧,實非良配。況且,百行孝為先,養育之恩雖重,可生身之恩亦不能忘。男主外,將軍自可裝聾作啞不理會家宅煩亂;可女子一生居於內宅,人情往來、親緣傳承伴其終身,卻不能視如不見。”
賀紹廷一下子便明白了,他是在嫌棄自己生父杜誠忠那一家子糟心事。
他定定神,迎著他的視線,誠懇地道:“不敢瞞大人,我自出生那日起便姓賀,此生也只會姓賀。生身之恩確是不能忘。但是,自古父慈則子孝,父不慈而子盲從則為愚孝。紹廷不敢忘恩,卻也不會愚孝。”
“娶妻是為了與之攜手,相伴餘生,自是愛她敬她,夫妻共同進退,又豈會讓她獨自一人面對困境?又豈能讓她為了旁人之事而煩憂。”
“更何況,恩怨早已兩清,自然不會再多作糾纏。”
唐松年聽他言語中已經將杜誠忠歸為了‘旁人’,又聽他說恩怨兩清,知道他並非無的放矢之人,便明白他並無半點認祖歸宗之意,雖然不應該,可他還是暗暗鬆了口氣,只是臉上卻半點也不顯。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事關小女終身大事,自然要多加慎重。你先回去,只待我與拙荊再考慮考慮。”唐松年並沒有把話說死,只是也不想這般輕易便讓他如願。
賀紹廷也沒有想過他一下子便能同意,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