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嚇得癱軟在地,哪敢多說半個字,連滾帶爬地消失在他眼前。
門外的徐婉菁遲疑片刻,還是邁步走了進來:“殿下,襄王殿下想見你。”
“他來做什麼?想看我的笑話?!讓他滾,我不想再看到他!”趙元德吼道。
徐婉菁張張嘴想要勸說幾句,可一見他陰沉的臉色便又放棄了,暗地嘆了口氣,又聽身後響起了襄王的聲音:“你心裡有氣,衝著旁人發便是,皇嫂這段日子為你付出了那般多,你不該如此待她。”
徐婉菁低著頭,朝著他行了個福禮,低低地喚了聲‘三皇弟’便退了出去,順便拉上了門。
趙元德狠狠地瞪著他:“你來做什麼?想來看我的笑話麼?我告訴你趙元昌,休想!!”
“你總是這樣,每回都會以最大的惡意來想我。”襄王平靜地道,又自嘲般勾了勾嘴角,“不過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想來就是因為這樣,咱們兄弟二人才會越走越遠,最終走到如今這般地步。”
趙元德沒有想到他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皺了皺眉,臉上的警惕卻沒有消去哪怕半分。
“我這回來並不是要看你笑話,也不是想與你爭吵,只是有些話想問問你,不問清楚的話,這輩子便是死我也不能瞑目。”他又聽襄王緩緩地道。
“你想問什麼?”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勉強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些。
“當年我和採萍之事,到底是不是你告訴皇伯母的?”
趙元德氣結:“我說過了多少回,我沒有!!不過一個奴婢,縱然是皇伯母身邊的人,可你瞧上便瞧上了,難不成還要不得?我又何必特意去找皇伯母提此事!”
“可是隻有你知道我和她之事,也是你從東宮回來之後,皇伯母便對她出手了的,不是你的話,那又會是誰?!”
“我又怎麼知道?!”趙元德吼得更大聲了,見他緊抿著雙唇,分明還是不相信,頓時氣道,“那我也問你,到底是不是你在背後算計我,把貪墨那樁事栽到我這邊來的?”
襄王冷笑:“事到如今你還覺得康寧侯父子是無辜的?這幾年他們打著你的名頭在外頭佔了不知多少好處,孝敬給你的也不過是十之三四,可憐你至今還矇在鼓裡,還以為他們是被人陷害了,從而牽連了你。”
趙元德臉色一變,又聽著他道:“還有前些年金州那樁事,你自己識人不明御下不嚴,才會招來如此禍事,又怪得了誰?”
“你是嫡長子,又是名正言順的太子,這些年聽慣了各種奉承之話,便當真以為自己英明神武更勝父皇了?”
趙元德如遭雷轟,死死地攥著拳頭,聽著他一樁一樁事逐一道來,直把他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直到此時,他才恍然,自己這些年竟不過是夜郎自大,所做的每一樁蠢事都落到了旁人眼中,莫怪父皇對他越來越失望。
他全身無力地跌坐在太師椅上,久久說不出話來。
襄王努力壓著心中惱怒,又問:“我再問你,當年那匹小紅馬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元德喃喃地道:“本來就是要來給你的,是你自己說不喜歡跟個娘兒們似的紅色,我才把它賞給了別人。”
襄王心口一緊,一股說不出的滋味齊齊湧上心頭。
正當他百感交集間,卻聽趙元德突然怒聲質問:“那你這些年總是和我唱反調又是想要做什麼?!”
“誰讓你總是說我不安好心不自量力,想要奪你的太子之位,你都這般說了,我若是不做些什麼的話,豈不是代表我便怕了你了!”襄王吼了回去。
“我這樣說你便當真要做?那我讓你把腦袋埋進泥土憋死算了,你怎不去?!”
“我為什麼要去?我又不是蠢,我為什麼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