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刻鐘後穿過一道圓拱門,再走過一條青石小道便是東院。
突然,前方一陣吵鬧聲傳來,許筠瑤細一聽,隱隱地聽到‘姓賀的小子’、‘松年’、‘案件’之類的字眼,心中一突,鬆開碧紋的手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碧紋回神,連忙追上去:“姑娘慢些走,小心摔著。”
許筠瑤沒有理會,反而越走越快,而那些吵鬧聲也越來越清晰可聞。
“……娘,大哥,二哥,他只是一個孩子,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知道,去了又能幫得了什麼忙?那吳知府若當真是明察秋毫,自是能還老爺清白。”是阮氏的說話聲。
“我說你這婦人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一個莫名奇妙的孩子還要比你夫君重要?這會兒又不是讓他做什麼,不過是帶他去給三弟做個證,這對三弟來說是好事,你怎的反要推三阻四的?!”許筠瑤認出說這話的正是大房的唐柏年。
“大哥說得有理,三弟妹,這孩子畢竟也算是命案的知情人,多一個人作證,三弟的冤屈便愈發容易洗清。”這一位卻是二房的唐樟年。
“不管你們怎麼說,我都不答應,明明是無中生有之事,還要怎麼作證?若有人純心陷害,便是找十個、一百個人為老爺作證,也照樣毫無用處,更不必說要靠一個孩子。”阮氏的語氣是說不出的堅決。
許筠瑤趕來的時候,便看到唐柏年與唐樟年兄弟二人正勸著阮氏,而王氏則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王氏的身邊,賀紹廷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什麼。
“對了,瑤瑤,那個什麼知府大人好像是找了人誣告唐大人,說他收受賄賂胡亂判案,任由真兇董氏逍遙法外。”耳邊忽地響著言嫵的聲音,許筠瑤腳步一頓,再細一回想方才所聽到的唐柏年兄弟與阮氏的話,頓時便明白了。
看來唐柏年與唐樟年是希望賀紹廷可以出面,證實唐松年所判並沒有錯。只要證明他的判決是無誤的,所謂收受賄賂包庇真兇一事自然是子虛烏有。
可是阮氏明顯不同意讓賀紹廷出面。
她望著仍爭執不下的那三人,不由得皺了皺眉。
奇怪,著實太奇怪了。以阮氏的性子,只要是能幫到夫君的,她必然不會反對才是;而那唐柏年……他真會這般積極地為老匹夫奔走?
許筠瑤並不怎麼相信他。
忽地想起言嫵那可以看透旁人心裡話的‘奇特本事’,她忙在心裡喚:阿嫵。
言嫵高興地回答:“瑤瑤我在呢!”
“你幫我聽聽對面身型最為高壯的那男人心裡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許筠瑤心裡吩咐著。
言嫵‘啊’了一聲,語氣聽著有幾分無辜:“我聽不到別人的心裡話啊!”
許筠瑤愣住了:可是你不就能聽到我的麼?
明明那晚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這傢伙還是能聽到她內心的真正想法啊!
言嫵委屈地道:“我就只能聽到你的啊!別人的心裡話我聽來做什麼。”
什麼?!
許筠瑤徹底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她留下來的並不是什麼‘好用的幫手’,而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將一個能且只能‘偷窺’自己內心的混賬留在了身邊,更加方便對方‘作案’?
想到自己可能兩輩子頭一回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甚至可能會不知不覺地將自己的把柄主動送到對方手上,許筠瑤就覺得快要瘋掉了。
她到底乾的什麼蠢事啊!!
言嫵感受到了她的憤怒,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脖子,再不敢出聲。
許筠瑤好片刻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咬緊牙關在心裡一字一頓地威脅:日後除非本宮叫你的名字,否則不准你偷窺本宮的想法。如若不然,本宮擰斷你的脖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