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是何人跟大哥說,這銀兩是進獻給太子殿下的?如此荒謬之言,大哥竟然也相信?”唐松年嗤笑一聲。
唐柏年被他噎了一下,眼眸微閃。
不待他說話,唐松年又冷笑道:“只怕是那位吳知府給大哥畫了個大餅,哄著大哥使勁往裡頭砸銀子。怕是到頭來大哥白花了銀兩不只,反倒還要沾到滿身腥。我奉獻大哥一句,做人還是要腳踏實地些好。”
唐柏年大怒:“我本是好意,你卻處處出言不遜。早前你得罪了吳知府,已經在他那裡記了名,如今再不識趣,只怕你的官運便到頭了!”
“我的官運前途如何,不勞大哥費心,大哥若無他事便請回吧!”唐松年一拂衣袖,直接送客。
“真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便瞧著你能得什麼好!”唐柏年怒視著他,咬牙切齒般扔下話來,這才頭也不回地走了。
唐柏年離開後不久,忽又有一道陌生的溫潤男子聲音響起:“大老爺此番恐怕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沈先生所言亦是我心中所慮。”唐松年嘆了口氣,隨即又恨恨地道,“大哥以為討好了那吳知府,便能從此步入官場青雲直上,豈不知卻是與虎謀皮!”
“那吳知府也是膽大妄為,竟敢假借太子名義撈受好處。”沈銘搖頭道。
唐松年冷哼一聲:“山高皇帝遠……”
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就是那吳知府收受的錢財,確實會有部分流入東宮口袋。
沈銘嘆息著道:“此番大人拒了吳知府,只怕日後免不了要受些委屈,眼看任期將滿,以大人的政績,原有機會往上升,如今看來……”
唐松年薄唇緊抿,沒有再說。
許筠瑤無意中聽到唐氏兄弟的對話,略一猜測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先唐老爺子有三個兒子,長子唐柏年乃元配夫人陳氏所出,次子唐樟年是庶出,三子唐松年則是繼室王氏所生。除了三個兒子外,老爺子還有三個女兒,長女與長子是同胞兄妹,嫁夫袁家兒郎,次女和三女都是庶出,只是都死在了戰亂當中。
唐柏年娶妻李氏,現有兩子兩女;唐樟年娶妻林氏,二人育有一子;唐松年娶妻阮氏,膝下一子一女皆為嫡出。
按這幾天的觀察,加之方才所聽到的唐氏兄弟對話,許筠瑤肯定這唐府內宅不太平,尤其同為嫡出的長房和三房之間,可謂是暗湧不斷。
她為許淑妃的那一輩子,唐氏一族就只冒出了唐松年唐淮周父子,至於什麼唐柏年唐樟年,不過是蝦米小魚,自然也入不了她的眼,故而她所知亦不多。
而方才那位“沈先生”所擔憂之事,許筠瑤卻清楚對方真的是多慮了,如今是太祖皇帝在位的第五個年頭,最多還有半年,太子便會因為謀害瑞王不成反被對方所殺,而後便是太祖皇帝禪位於瑞王,瑞王即是日後的天熙帝,史書上的太宗皇帝。
卻說唐柏年盛怒回府,進得二門便看到舅母錢氏正對著懷裡哇哇大哭的孫兒罵罵咧咧。
“舅母,勇哥兒怎麼了?”他皺眉上前問。
聽到外甥唐柏年的聲音,錢氏胡亂地哄了一把孫兒,回答:“沒什麼,吵著鬧著要吃桂花糕,我說了他兩句。大外甥,你這是打哪來啊?”
唐柏年臉色一下子更陰沉了。
錢氏看看他的臉色,略一猜測,試探著問:“那事兒沒成?”
唐柏年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恨恨地道:“唐松年那廝翅膀硬了,哪還會把我這個兄長放在眼裡!”
錢氏冷笑道:“我就說吧,那對母子就不是個好的。俗話說,有後娘就有後爹,你爹活著的時候,那王氏就沒少吹耳旁風,否則當初他又怎會那般偏疼那唐松年。”
“早前我在那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