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唐筠瑤的存在,又怎麼可能護她呢?
“姑娘又怎麼知道在你們逝去後,沒有人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呢?”賽神仙道。
唐筠瑤心中一突。
會麼?在許淑妃死後,當真會有人知道唐筠瑤的存在麼?
她不知不覺地揪緊了手中帕子。
若是有,這個人又會是誰?是爹爹麼?只有爹爹才會知道她真正的生辰八字。可是,真的會是他麼?他又會出於什麼原因會查探這些?
她揉了揉額角,想得頭都有些疼了。
“若是如此,那許姑娘便非尋常異世之魂,雖還是會因為異類而不能容於世上,但卻不會魂飛魄散,反而有可能步入輪迴轉世,又或者另有機緣。姑娘與她緣份匪淺,將來必有重逢相見的時候。”
將來?真的會麼?會有那麼一日麼?唐筠瑤愣住了。
賽神仙又將那塊木牌遞給她:“此物有許姑娘殘留氣息,便送給姑娘,算是為兩位姑娘日後重逢再添一層保障。”
唐筠瑤伸手接過,緊緊地握著,心裡卻是百感交集,有歡喜,有澀然,也有期待。
賽神仙這番話全都是飄渺虛無的,並無任何實證,可她不管他是否是胡言亂語來哄騙自己,她都願意相信他這番話,相信她的阿嫵並沒有魂飛魄散,而是步入了輪迴。
在將來的某一日,她們一定可以重逢相見,哪怕到那個時候阿嫵也許並不記得自己,但那不要緊,只要她知道她好好地活在這世上便可以了。
她垂眸掩飾眼中淚光,不知不覺地將那木牌握得更緊。
“寶丫。”一直遠遠地望著兩人說話的唐淮周終於忍不住上前來,“你們在說什麼?可說完了?”
“麻煩哥哥去跟廷哥兒說一聲,讓人準備一杯毒酒送玄清上路吧!都已經耽擱了這些日子,他也是時候回京復旨了。”唐筠瑤平靜地道。
他皺著眉頭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又細細地盯著她的臉瞅了片刻,見她並無半分勉強,再用銳利的目光掃了賽神仙一眼,這才頷首道:“如此也好,祖父冥壽也快到了,處理完了此事,咱們便該安心準備冥壽之事。”
唐筠瑤低低地應了聲。
——
地牢裡的玄清察覺有人進來,下意識地往角落處縮去,害怕得不停地喃喃:“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
賽神仙呼吸一窒,眼中瞬間便含了淚。他一步一步朝著那個滿身狼狽卻又似飽受驚嚇的這走去,一直走到他的身前才蹲下去,啞聲喚:“師弟。”
“不要,不要,皇兄,我不敢了,日後再不敢了……”玄清害怕得渾身顫慄不止,緊緊地抱膝愈發往角落處縮,口中只不停地重複著這麼一句話。
“好了,多餘的話就不必說了,這會兒也沒人想看什麼師兄弟情深,儘早送他上路吧!”唐淮周冷著臉道。
話音剛落,便有官兵端著一杯酒走了進來。
賽神仙顫手接過那杯酒,望向眼神凌亂,整個人消瘦得不成樣子的師弟,眼中淚光閃閃。
“不要,父皇,我不敢了,我日後再不敢亂走了,不要……”玄清眼神凌亂,東一句西一句地說著,恨不得把身子縮到地下去。
“空無師弟,喝了吧,喝了師父便帶你走,帶你離開那裡,從此以後再沒有人欺負你,你也不再是宮裡的皇子,而是我的空無師弟。”他啞著嗓子,顫著雙手將那杯酒送到玄清跟前。
“空無?空無……空無,對了,空無,師父,我是空無,萬物皆空,無為無物……”玄清直直地望向他,臉上卻是一片茫然。
“是,喝了它,從此以後你便是空無……”賽神仙喉嚨一哽,捧著毒酒的雙手顫得更厲害了。
玄清呆呆地望著他,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