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淮周臉色陰沉,語氣沒有半點客氣。
知道了妹妹兩輩子的經歷後,他對這些道士可謂深惡痛絕,縱然知道眼前這位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可單憑他與玄清妖道的關係,也讓他對他難生出好臉色來。
曹勝也朝著他做了個‘請’的動作,他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最後深深地望了玄清一眼,轉身邁步離開。
待他離開後,唐淮週一揚手,曹勝便拱了拱手,帶著跟在身後的兩名兵士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守在外頭。
“玄清,空無,還是前朝如同垃圾一般被逐出宮的不知名皇子?”唐筠瑤的語氣相當輕柔,說出來的話卻如同蘸毒的利刃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往玄清心口上扎,直扎得他鮮血淋漓,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既難堪又憤怒。
見他終於褪去了那死氣沉沉,仿若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淡然,唐筠瑤便知道自己的話湊效了,正要往他走前一步,卻被警覺的唐淮周伸手攔住。
唐淮周警告性地瞪了她一眼:戳人痛腳可以,但是不準靠得太近!
唐筠瑤看明白他的警告,無奈地摸了摸鼻端,不得不退後一步。
她清清嗓子,朝著玄清愈發輕柔地道:“像你這種已經被驅逐放棄,甚至連皇室都懶得記載之人,身為荀氏皇室唯一嫡公主的芳宜,又豈會瞧得上你。若不是你從紫陽道人那裡學了滿身本事,尚有利用之價值,只怕她根本不屑於承認你的身份,自然連‘皇叔’也吝於叫一聲。”
“讓我猜猜她當年是如何哄騙你的。必是說待大業得成,便會追封你的生母,將她的靈位迎入皇陵,與‘先皇’共享太廟。嘖,這種鬼話你也相信?一個地位低賤的宮人,又豈配受荀氏皇族香火?又豈配與她的母后平起平坐?”
“知道麼?你、不、配!”最後,她一字一頓,重重地道。
玄清的身體劇烈地顫慄著,雙手死死地握緊,臉色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少頃,似是拼盡力氣一般大吼:“你胡說!你胡說!!”
“我胡說?”唐筠瑤乾脆席地而坐,朝著他嘆息著道,“你叫得這般大聲,其實便是一種心虛的表現,因為被我給說中了。你母妃……不,應該說是你母親,畢竟以她的身份又豈能擔得起‘妃’這個字。”
“你雖為皇子,可實際上根本沒有人把你當一回事。連身邊侍候的宮人都對你們愛理不理,捧回來的膳食永遠是最差的,一應日常用度更是從來沒有全的。冬日,寒風凜冽,可你們甚至連最基本的一床保暖的棉被都沒有,更不必說什麼上好的銀霜炭了。”
“你不甘心,要去找你的父皇,告訴他你們過得不好,可是你根本見不著他,層層宮人把你擋在外頭,不顧你的掙扎強行把你拉走。你的母親,卻因此被你牽連而遭受責罰。可是,誰也不會為她求情,因為這都是她該受的。你哭著喊著想要去救她,可卻一點兒用處也沒有。”
“每一回你想要反抗,想要改變當前的困境,可不但於事無補,還每一回都會連累你身邊之人。你的母親一日老似一日,一日弱似一日,最終還是淒涼地死去。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是你的不自量力,是你的愚蠢而不自知害死了她!”
“你,才是害死你母親的兇手!”唐筠瑤刻意加重了最後兩個字,成功地見玄清終於忍受不住崩潰地抱頭大叫。
“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啊啊啊,不是我,不是我……”生母慘死的那一幕仿若在眼前,玄清抱著腦袋,一下又一下地撞到地上。
以頭搶地的‘咚咚咚’響聲,伴著他淒厲的叫聲,在空蕩蕩的地牢裡不斷迴響,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唐筠瑤沒有想到他的反應竟是如此之大,也讓她暫且嚥下了接下來的話。
唐淮周挑挑眉,將還坐在地上的妹妹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