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拋開。
翌日唐松年下衙歸來,見阮氏正逗著女兒說話,小丫頭這會兒特別乖,讓說什麼便說什麼,讓喊人也乖乖地喊人,甚至連‘爹爹’也被哄著叫了兩聲。
若是往常,唐松年必是喜不自勝,畢竟這小丫頭叫爹的次數屈指可數,今晚竟是連叫兩聲,可真是相當不容易了。
可這會兒他的心思卻被神情溫柔的阮氏勾住了。
燭光下,女子笑容柔美,柳眉彎彎,一雙杏眸彷彿氤氳著水汽,俏挺且小巧的鼻子,不點而紅的唇瓣。此刻,女子耐心地聽著女兒的童言童語,眉目帶笑,氣質端的是溫柔可親。
“也不知怎麼回事,今日寶丫竟是有些貪睡,往常她都是要跟著周哥兒廷哥兒他們到園子裡走路的。”他聽到她有些擔心地道。
“想來是昨日貪玩鬧得太過,今日便有些泛了,沒什麼要緊。”唐松年不在意。
自上回病癒後,他是瞧著小丫頭身子骨壯實了不少,每月為她把平安脈的大夫亦是如此說,故而他並不怎麼擔心。
阮氏想了想也覺得有理,朝他柔柔一笑。
唐松年卻覺得有點兒口乾舌燥,連呼吸突然加快了幾分,似乎有一股熱氣直衝上腦門,頓時再也按捺不住上前,握著阮氏的手,在她的掌心處撓了撓,啞聲道:“夜深了,該歇下了。”
該歇下了?阮氏狐疑,往常這個時候……只當她對上那雙幽深的眼眸時,俏臉微紅,自是明白他打的什麼主意。
許筠瑤並非真正的稚童,自然瞧得出這對夫妻間的旖旎氣息,只不過她等的就是這一刻,故而在唐松年欲喚碧紋進來將她抱下去時,二話不說便抱緊阮氏的脖子,嬌滴滴地道:“不嘛不嘛,要娘,要娘。”
她抱得緊,阮氏又捨不得用力拉開她,唯有無措地望向唐松年。
唐松年清清嗓子,耐著性子哄女兒:“娘忙了一整日很累了,得早些歇息,明日才有精力陪寶丫玩。”
許筠瑤裝作聽不懂他的話,仍是緊緊抱著阮氏不肯撒手,還依戀地用軟軟嫩嫩的臉蛋蹭她的。
阮氏被她蹭得心都軟了幾分。她的小姑娘可是很少這般撒嬌的。
見母女倆黏黏糊糊的那個勁兒,唐松年便知道夫人必是又將自己扔下了,有些幽怨地直瞄她。
阮氏朝他抱歉地笑了笑。
唐松年無奈,順手取過置於一旁的書卷,心不在焉地翻閱著,一直到見女兒在夫人懷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精神頓時一震。
快了快了,小丫頭終於快睡過去了。
阮氏輕哼著不知名的曲調,右手輕柔地在女兒身上哄拍著,確信小丫頭睡了過去,這才將她抱到了耳房裡。
房門掩上的那一瞬間,本應該睡下的許筠瑤翻了個身,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著,在心裡默默計算著時辰。
待阮氏重又回到正屋,正將房門關好,突然身體一個凌空,嚇得她險些尖叫出聲,嗔怪地往抱著她的男人肩上輕捶一記:“嚇死我了。”
唐松年輕笑,迫不及待地抱著她往床榻走去。
帷帳輕垂,燭光跳動,很快便給這夜色增添了幾分旖旎氣息。
唐松年正欲一嘗所願,突然一陣尖銳的哭叫聲傳入,嚇得毫無準備的他一個哆嗦。
“是寶丫,寶丫在哭呢!”本被他親得渾身軟綿無力,整個人已經分不清今夕何夕的阮氏突然回神,急道。
“有丫頭們在呢!”唐松年定定神,重又吻上她,不肯輕易放棄。
“不、不行,你聽,她哭得更、更厲害了,必是、必是碧紋她們哄不住。”阮氏輕喘著躲避他的親吻,用手去推他。
唐松年知道她的性子,有幾分洩氣地讓了身,看著她匆匆穿好衣裳,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